“既然你已猜到，那何必再問？”
了空咽下喉嚨中的血腥，閉上眼睛已然認命。
“魂魄不全，難以飛升，你死活不說，莫非，一是嫉妒，二是怕被佛宗的人抓到？”
事關佛宗，蘇矜不能隨意將他帶回靈陽。
她收回匕首:“我們靈陽宗無權處置佛宗之人。”
了空頓時掙紮起來，靈氣幻化的繩索被他掙紮的劇烈抖動起來:“我不能回佛宗，我不能回佛宗，你殺了我，殺了我吧！”
蘇矜納悶:“佛宗的手段那麼厲害？你寧願被我折磨死也不願意回佛宗？”
這樣看來，她的手段還是過於柔和了些。
了空激動怒吼:“你懂什麼，我自踏上佛道，勤勤懇懇從未有過一絲懈怠，飛升佛道是我畢生的夢想，即便我是佛宗叛徒，我也依舊生是佛道之人，死也是佛道之鬼。”
蘇矜:“懂了，你就是怕被從佛修上除名。”
了空垂下肩膀，他閉上眼睛，平靜的麵容有幾分扭曲:“子聖沒來之前，我也是被佛宗按佛子的待遇培養的，”
“可是，他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
佛子千年難出一個，沒出之前，所有內門弟子都是一樣的規格，如若遇到悟性好的，以佛子的待遇培養也不是不可以，隻是要看他追隨的師傅願不願意給這最高的規格配置。
了空想起當年，無數人感歎他的天賦高，感歎他悟性好，他擁有全宗最好的資源，師傅掌門無一不看好他，他們說，他是他們看過的除了佛子之外最有天賦的人，極有可能百年飛升，成為佛宗的傳奇。
可那一年，佛子歸來。
佛宗長老們欣喜若狂，所有人都要為他讓路。
師傅不再誇他天賦好，每每提起，都是子聖，說他不愧是千年才出現的佛子，說他悟性有多高，說他經文多好……
說到最後，師傅甚至都沒有察覺他的修煉出了岔子，連本來給他的菩提樹葉都轉手給了子聖。
他生了心魔，憑什麼，明明他這麼努力了，他就比不上佛子，憑什麼一直屬於他的榮耀，轉手就給了他！
他偷了子聖一道魂魄，成了佛宗的罪人，可他有什麼怕的？
他就是要看看，一個隻有殘魂的佛子，還能不能成為佛宗人人敬仰的佛子！
蘇矜聽了隻覺得這人真是異想天開，震驚道:“你竟然要跟佛子比？你有什麼自虐的心理？為什麼要想不開跟佛子比悟性？”
了空:“他沒來之前……”
“停。”蘇矜打斷他的話，上下掃了他兩眼:“別什麼他沒來之前，你一個修佛的，怎麼那麼看重身份地位？你們佛修不就是四大皆空嗎？”
了空一噎，他頓時就不想說話了。
蘇矜直接戳中了他最隱匿的心思，正如她所說，佛道最忌諱的就是欲，控製不住自己的欲，這道就歪了。
要麼墜入魔道，要麼像他這樣，走邪佛之道。
其實即便沒有子聖的出現，以他的心境也根本無法飛升。
他享受著眾人的追捧，享受著佛宗最好的資源，理所當然的以為佛宗一切資源都應該優先他，驕傲自負，以為天下佛修隻有他天賦最好，一點挫折都沒受過，所以一遇到對手，嫉妒的情緒讓他怨天尤人，滋生心魔，等他發現自己走上了一條邪路之時，已經來不及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