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矜出去之後直接去了劍霄宗大牢,她帶有劍霄宗掌門的令牌,大牢中的人並未阻攔她。

容家的時代已經過去,蘇矜其實並不想與他們有接觸,但如果不刺一刺她那外祖母,又怎麼對得起當年她在荒無想要殺她的心?

劍霄宗每一間牢獄都禁錮修為,像容家老祖這等背叛蒼雲界罪大惡極的人,自然是被單獨關押在最深處的牢房之中。

蘇矜走到牢房門口時,看到的就是一個容顏蒼老、滿臉皺紋的老者,她佝僂著身子,修為盡毀之後身體虛弱不堪,在肮髒的牢獄之中更是狼狽不已,全然沒有了當初高高在上的合道道宗模樣。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過來,那雙渾濁的眸子抬起頭,此刻她並未認出來人是誰,隻以為又是一個自己曾經害過的人,她手上人命多了去了,也不在意的這麼幾個來她麵前放肆嘲諷的人,隨意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直到蘇矜走進了她的牢房,她這才淡淡再次打量著對方,畢竟這還是第一個能進她牢房來嘲諷她的。

蘇矜看著肮髒的牢房,輕嗤了聲,其實劍霄宗的牢房並不是真的不幹淨,隻是這人將送來的湯湯水水灑落了一地,連同她身上也沾染了些汙穢,這才讓整個牢房顯得格外髒亂。

“外祖母真是有骨氣,都這般了還在保持著你的矜貴呢。”

沒了修為的人身體比從未修煉的肉體凡胎還不如,這景象一瞧就知道她根本不願意用凡人的東西,可不是有骨氣嗎?

雲瑛“刷”的抬起頭,那陰鷙的眸子惡毒的盯著她,指甲深深掐入手心:“蘇、矜!”

蘇矜笑了,睥睨的看了她一眼,嘲諷、譏笑、高高在上的,瞬間就讓她紅了眼睛:“外祖母,您看看您,這麼生氣做什麼,我不過是讓屹立不倒的容家從修真界除名,不過是讓您從高高在上的聖音閣、容家的老祖變成一個人人可欺的螻蟻,您有什麼可氣的?”

“您不是一直罵我睚眥必報,罵我自私自利嗎?我還真睚眥必報了,您怎麼又生氣了呢?”

她無辜的笑著,滿眼都是嘲諷,雲瑛已經氣的臉色青紫,身體顫抖,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恨不得啖她之血,啃食筋骨!

於她來說,誰算計她容家她都不會這般憤恨,唯獨蘇矜不行。

因為蘇矜是自己一手帶出的,是她一直打壓的人,更是她呼來喝去從不放在眼裏的、隨意可滅殺的螻蟻!

她可以接受這是其他世家的算計,可以接受是曾經不曾斬草除根的人來複仇,唯獨不能接受是自己從不放在眼裏,甚至嫉妒的人將他們算計如此!

她雙眼淬著了毒似的,壓抑著胸腔的嫉妒和殺意,一字一句道:“蘇矜,你就不怕報應嗎?容家可是你的外家!”

蘇矜淡淡一笑,不激動也不囂張:“不怕,因果這東西,頂多就是雷劫重了點,但換你們一族的性命,我還是願意的。”

雲瑛怒喝道:“你當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我就應該掐死你!”

蘇矜笑眯眯道:“那可惜了,您沒有重來的機會。”

雲瑛被她氣的胸口起伏,厭惡的看著她道:“就因為當年我對你不好,所以你就要殺我?可容家又哪裏惹到你了,即便你在容家曾受過欺負,可你不也報複回來了,為何將容家逼上絕路?”

蘇矜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勾了勾唇,輕蔑一笑:“我想要外祖母您的命,從來不是因為您對我不好,您還記得嗎,當年您斬除我手上的勢力,殺了我那麼多人,當時我就發誓,一定會為他們報仇。”

“您讓我護著容家,我護了,您讓我幫您做那些肮髒事,我做了,那些年我手上沾滿鮮血,不曾有半分清白,罪惡到自己都厭惡自己,所以從我脫離聖音閣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們於我的恩情我還完了。”

“我將容家拉下來,當然不止是容家對不起我,更多的是我厭惡容家,您將我許配給那幾個空有其表,卻隻會嫖賭采補他人的表哥時,我也曾明確表示不過願意,可您不管,甚至任由他們對我下藥,設計陷害,那麼現在,我想要容家一族盡滅,便是他們的報應。”

雲瑛猛然撲過去,想要用簪子將她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