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許久不見,這些年,你把九幽宗打理得很好,辛苦你了。”
白衣老頭摸著臉上白花花的胡子,一臉和藹,他的長相和他的言辭,做法,是完全分開的。
光是看長相,他甚至比無崖子還要和藹上幾分。
就是一個眉目慈祥,和藹無害年邁垂暮的老人。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才是那個推動了所有的幕後黑手。
陽光下的他,是世人敬仰的九幽宗宗主,黑暗中的他,則是無上聯盟那個慘無人道的盟主。
他的心是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洗都洗不淨。
無崖子臉色鐵青,猙獰,咬牙切齒。
“段無心,你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你對得起天下蒼生嗎?”
“哈哈哈哈!”
段無心大笑,因為無崖子的話怒意橫生,周身泛起道道強悍微光,讓人難以靠近。
“天下蒼生?”
“師弟啊,不是我對不起天下蒼生,是天下蒼生先對我不起。”
“我有什麼錯?我隻不過想要拿回曾經屬於我的一切,我哪裏錯了?”
“錯的是天道不公,你懂嗎?”
段無心掌心湧動,一道流光劃過,一麵水鏡驟然乍現。
他一臉恨意。
“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就是你眼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天下蒼生,你看看,他們曾經是如何對我的,如何對我年幼的弟弟的。”
看著水鏡,眾人沉默了下來。
水鏡中兩個繈褓中的嬰兒,在一個古老的祭壇上,被一刀刀處以極刑,從聲音嘹亮哭到嘶啞,直到完全咽聲。
而割下來的血和肉,就被他們一塊塊吞入腹中,一口又一口,嘴上沾滿了鮮血,一張張血盆大嘴,吞下的是人性,泯滅的是良知。
而祭壇外圍觀的則是萬萬個大域之人,隻看到一雙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看著這一幕,卻沒一人說一句阻止的話,臉上初始的絲絲不忍,也被後來的麻木快意替代。
甚至還露出笑意,以為那是雨過天晴。
段無心紅著眼眶,“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們眼中的蒼生。”
“而我的弟弟,竟是還為了所謂的天下蒼生,殞了命……”
水鏡消失殆盡之後,卻是沒人再開口。
尤其是禦景天,臉色蒼白一片,再沒有先前那副盛氣淩人,受害者的模態。
“禦景天,這一幕是不是很熟悉,是不是和你傳承記憶中的祭壇一模一樣,那高高在上端坐著的人,熟悉嗎?你的饕餮血脈有沒有為之躁動?”
“你無辜嗎?或許吧,但是我們也無辜啊!”
“你胸口的神蓮印記,妖窟山下的神蓮台,別懷疑,都是報應。”
“這是你饕餮一族欠她的。”
“我段無心犯下的錯,他日會一人承擔,神明又如何?妄想改變這一切,試圖抹點她曾經存在過的痕跡,想都別想,慕無雙我今日一定會帶走。”
語落間,段無心竟是從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變成了一個世無雙的翩翩公子。
還是那身白衣,那頭銀發,唯一不同的是先前老態龍鍾,而現在,翩翩少年郎。
像極了謫仙!
“你弟弟是不是我師伯段無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