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雲舒理智盡失,連連後退,冷汗直冒,臉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腦海中都是漫無邊際的紅,仿佛還能聞到一股子濃鬱的血漿味,很腥很腥。
她記得很清楚,當初的她,把皮都給搓爛了,也沒把那股子腥味給祛除掉。
就那樣一直如影隨形,跟著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消散了,她不得而知。
隻不過,後來的她,沒有再想起。
仿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直到她在朝聖殿山腳下,救了當時還年幼的藍月。
她也是千千萬萬個血皿奴中的其中一個。
隻不過她聰明,又比較幸運,擅自逃離了朝聖殿,又遇到了她。
她替她隱匿了蹤跡,壓製了早已異變的血脈,除了月圓之夜痛苦不堪,宛若淩遲之後,其餘時間都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她雲舒,她身上還背負了千千萬萬個花季少女的命,都是血。
遇上藍月之後,那些被遺忘的記憶再次回籠,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那些個日日夜夜,是白嬤嬤陪著她一起度過的。
可就是這樣的白嬤嬤,機關算盡之後,把她推入深淵掙紮……
雲蒼聖女代表朝聖殿,是眾生信仰,可聖女一生,都是悲哀的。
新聖女繼任,那是踩著上一任聖女的屍體的。
還踩著萬千少女的血,方能繼承上一任聖女的所有種種。
她那個時候有選擇嗎?
她沒有。
從入了祭壇淨池那一刻開始,她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她看著萬千少女在她麵前流幹了最後一滴血,沒入淨池,她理智盡失,拿著劍,捅開上一任聖女的胸膛,徒手剝出她的丹田,走向祭壇……然後,她成了真正的聖女。
“雲舒,這一幕,熟悉嗎?”
段無心抱著慕無雙,站在雲舒身旁。
他嘴裏一直噙著笑,就連慕無雙都沒有假手於人,他也怕出意外。
他籌謀萬年,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他知道白靈的目的,所以他放任她在她眼皮子底下盡情蹦噠。
雲舒是冰肌玉體,白靈步步為營,最後終是成功在娘胎內就在她體內種下神蓮種子,靜候生根發芽。
什麼都朝著他意料的方向發展,哪怕中途發生了不少轉折,但是最終結果就是,他抱著慕無雙,站在祭壇前……
他的弟弟啊,雖是忘了所有,但是,該做的,什麼也沒落下,早已刻印在靈魂裏,就像本能。
他知道自己要等一個人出現,收她為徒,教她畢生所學……哪裏有什麼合眼緣,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步籌謀劃加深記憶罷了。
讓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挑不出半點差錯。
不過,段無虛的那些婦人之仁,他還是不敢苟同,卻也沒法說什麼。
他終究和他不一樣,嚐盡世俗情暖,會留情也實屬正常。
雲舒理智有了些許回籠,語氣冰冷淡漠。
“段無心,你會遭報應的!”
雲舒恨恨的看著他,渾身都是棱角,眼神最終落在慕無雙身上,終是柔和了下來。
機關算計,真的不會有例外嗎?
拭目以待。
“無所謂報應不報應,我隻要知道,我的目的快要達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