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負手而立,睥睨的看著深淵禁地,眸中皆是茫然無措。
這是第一次他這般沒有目的,就這麼到了這裏。
他並不是為了魔域或是鬽族而來,等他回過神來之後,人已經到了這裏了。
君無憂微微緊了緊手,胸腔有些沉悶,還有些許苦澀,原因未果。
他這是閉關太久,這才前來想要和夜九卿寒顫淋漓的打一架?
還是因為心中那道魂牽夢繞的身影?
難不成她是魔域中人?
若真是這般,往後勢必要對夜九卿客氣著點。
可不能再把他們之間的矛盾再次升華。
他或許會需要他的幫助也說不一定,這人都到了他魔域屋簷下了,低個頭算不上什麼。
駐守魔域邊境的魔將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到了君無憂這尊大佛,一身白衣翩翩那麼顯眼招搖,想忽視都難。
身穿黑色盔甲的魔將緊握著手中劍,看著不遠處的君無憂,一臉凝重。
“你們守在這裏,務必和妖帝周旋一番,盡可能的拖住他,我迅速讓人到行宮給帝君傳訊。”
“是,大人!”眾魔士聲音高昂,手腳卻是軟的,冰涼一片。
這又不是別人,是妖域妖帝啊!
他要硬闖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魔將說完轉身就走,步伐帶著淩亂,很急。
不過片刻卻又折了回來,鄭重其事道:“若妖帝要硬闖,那就別反抗了,讓人引進來,好生招待吧!”
拚死頑抗也沒用,不過是無畏的犧牲罷了。
整個魔域除了帝君之外,誰能在妖帝手下討得了好?
就憑他們嗎?
恐怕一個手指頭足以碾壓。
別說他們,就是二殿下夜九離估計也討不了好。
“是,大人!”
這下子,他們聲音都跟著輕快了幾分。
雖然賤命一條,但是能活著尋什麼死路嘛,他們沒有這般想不開。
其實想想也不丟臉。
若是帝君無故到妖域邊境蹦噠,想來妖域大人也會做出一樣的舉動來。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硬著頭皮子也沒轍,又不是兩域交戰,非要分個你死我活才罷休。
雖然三大域之間一直摩擦不斷,但是確實沒到開戰的地步。
眼看著君無憂越走越近,眾魔士齊齊迎了上去,已經做好了昧著初衷恭迎的準備。
因為深淵禁地的緣故,此刻駐守在此的魔士比以往多了幾十倍不止,陣仗很是浩大,倒像是早已準備在此,要迎接他們帝君一般。
片刻之後,沒等來君無憂,卻是等來了隔壁的深淵禁地中,傳來的一聲不大不小的悶哼聲。
他們瞬間嚴陣以待,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比先前看到君無憂還要更嚴肅上三分,一臉驚恐。
萬年前被鬽族支配的恐懼還曆曆在目,早已刻在骨子裏。
妖帝不會隨意對他們動手,可鬽族不是,他們沒有自己的意識理智,早已獸化。
“大人,怎麼辦?”
“鬽族是不是要再次臨世了?”
“快,去通知燭影大人。”
眾魔士的心此時此刻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不上不下,心生窒息。
不是來自君無憂身上的威壓,而是來自深淵禁地未知的恐懼。
正常情況下,君無憂壓根不會對他們釋放威壓,在他眼中,他們如同螞蟻一樣渺小。
於此同時,其餘留守在深淵禁地的神域中人,在看到君無憂出現的那一刻,早已像火燒屁股般朝著神域飛奔而去。
特別是現在,深淵禁地中傳來的那聲悶哼聲,更是讓他們心都沉到了穀底,心生不妙。
天殺的,是鬽族啊!!!
而君無憂聽到深淵禁地傳來的那聲悶哼聲後,止住了朝著魔域而去的腳步,拐道徑直朝著深淵禁地走了過去。
是鬽族嗎?
不過好像不太像。
若是鬽族,這動靜也太小了點。
君無憂眼中慢慢浮上好奇,疑惑,錯愕……伴隨著而來的還有心底絲絲悸動。
心髒跳動的速度無故加快了幾分,砰砰砰的跳個不停,似是要跳出胸腔般,不受控製。
就像是羽毛輕撓,撓得他心裏直癢癢。
君無憂剛站定,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抹紅色身影,還有一隻潔白無瑕的纖細玉手,手上還帶著淡淡血跡,緊緊抓著深淵之上的萬丈懸崖,生怕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