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惜安傷的比他預想的還要嚴重,渾身筋脈盡斷,內髒出血,重度昏迷。
臉白的像紙一樣,十分嚇人。
從相識到現在,白司霜還從未見過傅惜安如此狼狽的一麵。
心中的感覺異常複雜。
白司霜不算是個溫柔的人,甚至偶爾做起事來沒輕沒重。
唯獨這一次,他像是嗬護著什麼極為貴重之物一樣,將他小心翼翼的輕放在床上,眼神裏的光,都是揉碎了的心疼。
他很自責,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傅惜安根本不用傷成這個樣子,甚至險些喪命。
並且連他自己也未曾想到,她會突然重現於仙界之中。
當初是她親口承諾,絕不再出現於人前。
她還是失諾了。
白司霜用自身修為幫傅惜安緩解著身上的疼痛,修複著碎裂的筋脈。
雖說作用不會太大,但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等傅惜安身上的致命傷都修複的差不多了,白司霜便去取了些仙藥來為傅惜安服下。
仙藥效果極佳,相信用不了多久,傅惜安身上的傷就可以慢慢痊愈了。
此時外麵的天已經是蒙蒙亮了,恰到好處的光線透過仙山上輕薄的雲煙柔柔灑下,美得平靜又溫柔。
白司霜卻無心欣賞,心裏被許多事情困擾著。
低頭深深的吻了吻傅惜安的唇,又在他頸間落下一吻,慢慢起身,朝著冰室的方向走去。
白司霜剛離開不久。
傅惜安就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的第一眼沒有看到白司霜,心裏又害怕又失落。
忍著一身的疼痛,下了床去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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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惜安尋著白司霜的氣息一路找到了冰室。
第一眼看到的是白司霜正筆直的站在冰棺旁,垂眸注視著冰棺中沉睡不醒的人,白司霜的父親。
原來,他並不是不在乎?
也是,那可是自己的親爹啊,如果是真的不在乎,也不會流露出這樣的眼神。
這些年,白司霜他過得並不好吧?
傅惜安捫心自問,如果裏麵躺著的人是自己的親人,他肯定做不到像白司霜這樣冷靜,非得要把眼睛哭瞎不可。
不過倒也還有另一種情況。
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其實也哭不出來。
傅惜安放輕了腳步來到白司霜身後,雙手慢慢移至白司霜腰間,從身後抱住他。
他的後背很結實,讓人覺得安心。
“……司霜,讓我陪著你吧,好不好?讓我一直陪著你,一直陪下去。”
白司霜抬手放在傅惜安抱著自己的手上。
心中竟然會有一種從不曾有過的滿足感。
說來可笑,這感覺,竟是魔頭給他的。
他曾經從未敢想過這個可能。
在他以往的觀念裏,魔界是個極度陰暗、邪惡、令人無比憎惡的地方,隻要與那個地方有所牽連的,必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曾一度想要滅了那地方,奈何因為父親的原因……
如果當初父親不曾遇到過她,那麼是否今時今日,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一個正道仙尊,本就不該與魔界之人糾纏不清。
何況還是一個修煉魔功走火入魔的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