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人情篇(1)(1 / 3)

讀寫他們

——一本散文和一組作家書信

電腦引發的

電腦的普及,無疑解放了我等吃文字飯的諸位,每天上班,主要的事就是盯著兩台電腦,一個是內網用來分內工作,一個是接外網了解信息,用它同這個世界聯係。盡管用電腦辦公十多年了,眼睛為之降低了度數,還冒著輻射的侵害,而這個電輻射、光汙染的家夥,還是給我等坐辦公室的帶來極大方便。至少,查資料、寫東西十分得便。而且用上了這五筆字型,字隨意到,敲擊快慢之間,文字跳躍閃動,聲音劈裏啪啦,有動感,有聲響,也有光影。這可人惱人的家夥,還是方便也好玩的。

可問題是,習慣了,熟練了,長短文字都是這電腦代勞,懶於握筆,而那十分心愛的書寫,或者手書,卻成了往日的記憶,變得陌生而珍貴了。

這就是現代高科技帶來的負麵效果嗎?

這就是現代文明付出的代價嗎?

是的,我們在孩童時期,有老師和家長逼迫,誰沒有過描紅,沒有燈下練字習書,或者,在課堂上欣賞個別老師的板書,再者,稍長之後謀生他鄉,用急促而眷念的心情,鋪紙展筆,寄寫家書的經曆?那是一種溫馨的回憶,一種難得的心情!

所以,那些書法或者叫手跡的東西,今天變成了一種收藏。收藏可能就是缺失,對我們這等愛好寫寫畫畫的人,多少有點惆悵而失落的!

枯坐電腦前,生發這多感觸,幾近常事。於今,我偶然翻出近十七年前(可怕的十七年啊),因編輯一本散文選集,與眾多作家朋友的信函交住,更加深了這番感觸。

五味雜陳,感喟良多。

二十多封書信,這些可以感受體溫的字紙!如今讀來,字紙如人,紙上見情!

還有,每位小說家對散文的感言,見仁見智,可圈可點!

閱讀它們,多少記憶,曆曆在目。

編書成全

事情還得從頭說來。

1992年冬或是1993年初,一個陰冷的季節,家鄉人老簡和老秦司職長江文藝出版社,他們來北京組稿,住在我單位招待所。晚上去看他倆時,提及到要搞一個什麼選題,是即使不賺錢也要出的書。他們態度堅定,大家各方想法子。於是,就有了我和同樣算是鄉黨當時任職文藝報的潘凱雄的合作,就是後來也還算有點意思的一本《小說名家散文百題》的圖書。我敢說,這樣的選題是一個獨創。那時,新時期文學曆經80年代紅火,90年代初的稍嫌冷寂,而散文好像別有不同,熱鬧的小說家和不甘的小說家們,加入了這個陣營,成集團陣勢。也可以說,自那之後小說家散文漸漸興起,而且,有著十分看好的前景。在那本書後記中,我寫了有關情況,摘錄在此(如有重複的請讀者略過)——

編這本書,緣起於一次“無主題的閑聊”,那天長江文藝出版社的老友簡兄和秦兄來京組稿,說到他們社擬定出本“有價值的賠錢的書”。如今,出書事如同商店攤位上的貨物真偽假劣,五花八門,搞得出書的、寫書的和買書的均無所適從。出版社在商海滔滔中敢言做賠錢買賣,實在是令人敬佩。簡、秦二位,言之懇切,當座的你言我語,聊出了編纂小說名家散文的選題。

不過,小說家散文之類的選本和專集,也不是鮮見的題目。好多這類的東西,問世後並不走俏。閑聊之餘,我們說及到讓每位入選者寫上五六百字的“散文感言”或“散文觀”之類文字,以綱帶目,興許能區別於同類選編而見出新意來。

想法歸想法,付諸實施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入選者名單,是很慎重的。書名冠之以小說名家,這“名”一定要嚴,要有標準。一是要活躍於新時期以來文壇的小說高手,同時又有為人稱道的散文新作。

為使選本有權威性,葆其特色,我們請作家自薦作品。入選的五十多位名家之作,除個別老先生因年事已高不便打擾外,餘者均為作家們自薦。不少作家手頭工作和創作任務繁忙,卻十分熱情不吝賜文,尤其是那精粹的短文“散文感言”。作家們不嫌瑣碎,鼎力相助,使我們深感友情的可貴。當然,這些來自創作實踐的夫子之道對讀者和文學也是十分難得的。

編選工作僅是微薄之勞。記得把編書的信息告訴一些作家師友,都爽快支持。王蒙先生在出訪國外前的空隙,第一個將“散文感言”寫就。在海口,韓少功兄的文稿,放在摩托車後座被當作錢物遭竊,數日後又重新複印,並據記憶重寫一篇“散文觀”送給我們;還有汪曾祺老的手稿剛完即複印寄賜;劉慶邦兄自謙散文寫得不好,專門為本書寫一篇,都令我們感動。眾多的亦師亦友的作家們,寄來文章的同時,親筆寫來信件。

時光荏苒,但現在想起來也記憶如昨。當年,編選之事在擬定選題後,略微確定了一個名單。名為小說家百篇是個概數,以我們感受到的有特色的小說名家,以其小說在當下活躍走紅為標準,當然,私心是以青壯年和我們熟悉的為主。於是,就地北天南,先後反複,最後選了55位。

從我保存的一份有點亂散的初定名單看,是以老者領銜,以地區比如北京、上海等劃分,名單定好後再傳到出版社,由他們打印一個約稿信件,蓋上公章,再從北京寄發。一來二去,到了三月八日我和凱雄分頭寄出約稿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