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節 虔誠的人蘭度(1 / 2)

第一百四十節 虔誠的人蘭度

馬車停在東門市最繁華的大街前邊。魏斯下車時掃了一眼--沒有看見第二輛馬車,但監視者肯定已經混在了四下裏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蘭度站在街道上,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穿越了時空,他覺得自己此時正站在一處後現代主義的藝術作品之中。

現代和中古,東方與西方,這一切都混合在這個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上。包豪斯式的紅磚樓,西方式樣卻是用中國建材建造的偽古典主義建築物,全木的分類垃圾箱,街上戴著鬥笠打著綁腿,提著警棍的黑衣服警察……這一切都奇怪的混合在一起。

蘭度忍住了吹口哨的想法。他們一行人被陸若華神父帶到了商館酒樓。進入了一間布置得相當雅致的包間――有點象蘭度去過的唐人街上的豪華中餐廳的包間。

“這裏是本地最好的酒店。”陸若華神父神態自若的接過年輕的女孩子端來得熱毛巾,把自己的臉和手都擦了一遍,一股淡淡的***的清香散發在包間中。

接著一個年輕的穿著淺藍色束腰連衣裙,圍著白色圍裙的少女又端來了細瓷茶盞裏香氣撲鼻的飲料――這是中國茶。

陸若華神父很熟練的端起茶盞,用碗蓋撥了下茶葉,小心的喝了一口。

“來,請用吧。”

塞西裏斯修士畫了個十字:“我想要一杯冷水。”

約翰?德莫特卻好奇的看著茶碗裏的茶葉,他小心的啜了一口,皺了下眉頭,似乎又在回味著什麼。

“這樣的夏天,喝一杯熱茶隻會讓你身心都感到清涼。”陸若華對喝茶這件事情已經有了很大的癮頭。對他的同事們循循善誘。

金立閣神父皺了下眉頭,在他看來這位神父似乎太過於熱衷於肉體的享受了。一個傳教士,應該隻滿足於最簡單的清水和麵包――如果有一點紅葡萄酒就是最大的恩賜了。他現在居然沉迷在奇怪的外國飲料之中了。

金立閣神父對一切奇奇怪怪的外國飲料都持有反對的態度,不管是西班牙人的巧克力,阿拉伯人的咖啡還是中國人的茶,在他看來全是魔鬼的誘惑。

午餐,或者說這頓下午餐對於一直享受檢疫營特別夥食的這群人來說堪稱豐盛。魏斯覺得麵對著熱乎乎的全麥麵包做冗長的餐前禱告簡直令人無法忍受。

用海月蛤、蝦、各種魚與海帶燉出來的雜燴湯鮮美可口――讓他想起了在法國吃過的“普羅旺斯魚湯”。大塊的魚排煎得恰到好處,配上新鮮的番茄沙司,讓這群食客們邊吃邊讚歎不已。因為不是齋期,又上了一大盆肉腸,不知道在什麼油裏煎過,端來得時候噴香。

魏斯咬了一口差點要吐出來:這東西天知道是用什麼動物的下水和骨頭,打碎了以後混上澱粉與香料做出來的玩意,大約是為了掩飾異味,裏麵慷慨的加入了大量的香料。這種味道簡直不是人吃的。可是幾個傳教士吃得挺高興。他隻好放下刀叉,把盤子推到一邊,推說節製飲食是一種***徒的美德。

桌子上的飲料是某種水果釀造的酒,很甜,加上冰塊之後口感順滑清涼。教士們也喝了不少。這不僅是因為酒味醇厚,而且教士們也很需要這種飲料來解一下這些日子以來的恐懼。

所有人對這頓午飯都很滿意,包括史力克。作為奴仆他不能和主人們一起用餐,但是在包廂門外,他大嚼了四五個“魚排漢堡”,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跟著主人踏上了去修會的道路。

臨高修會的吳院長和白司鐸親自來在教堂門前迎候。他們的身後是本地的修士們。他們黝黑的麵孔流露出的虔誠讓金立閣感到十分的高興。

澳洲教會的熱情使得已經在檢疫營裏受夠驚嚇的金立閣神父感到受寵若驚。步入教堂以後,他就隻顧得上驚訝和讚歎了。從牆壁上一個個用鑄鐵架子支撐的玻璃罩子裏,明亮的火焰將不大的內堂映照得光華燦爛。即使聖體節時點滿了蠟燭的佛羅倫薩大教堂也難以如此通明透亮。

一群穿著黑白製服,胸前掛著十字架的可愛孩子們正在祭壇前歌唱著讚美主的詩篇。小提琴、羽管鍵琴伴奏的旋律流水般回蕩在教堂中。金立閣神父感到萬分激動和驚異,讚頌天主的樂聲是如此和諧而撼人心魄,可是在教堂裏卻看不見一支樂隊,一個樂手。他想起陸若華神父介紹的澳洲人的種種神奇的技術:他們能把所有的樂器裝進一個金屬與木材製作的盒子中,在裏邊演奏出複雜瑰麗的樂曲。接著管風琴的聲音又加入進來,那莊嚴的吼聲充滿了整個教堂。風琴聲愈發擴大,越來越深沉,變成了隆隆的雷霆,壓倒了一切聲音。而後驀地化為天上的樂章,宛如少女尖細的歌聲,高高地浮蕩在拱頂下麵,最後又變為深沉的吼聲與雷鳴,寂靜下去。雷霆般的轟鳴在拱頂下麵還拖著嫋嫋不絕的餘韻。金立閣神父半張著嘴,被這莊嚴的聖樂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