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節 未來藝術家
豐盛的晚餐之後,特裏尼把範?德蘭特隆送到了專用的客房休息――全套衛浴設備一定會讓他很滿意。討好“中央”來人是“地方”上的一種慣性,17世紀的荷蘭人亦不能免俗。
萊布?特裏尼先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這是一間不論哪個時空的標準都是很大的房間,有著按照歐洲標準也極其奢侈的大型玻璃窗。這位特裏尼先生平日裏的工作提供了充分的光線。
工作室和所有的藝術家的工作室一樣有些淩亂,巨大的工作台上堆滿了紙卷,到處是畫筆和顏料――很多是從巴達維亞運來的歐洲貨。
沿著牆壁的架子上陳列著許多石膏頭像和塑像,屋子中間半圓形的排列著畫架和畫凳。這是特裏尼的繪圖班用得設備。
屋子的一角,是他的雕刻工作台,矗立著一座石雕的半成品--這是澳洲人的訂貨,他們要在澄邁城下樹立一座小型的勝利紀念碑。從設計到雕刻全是萊布?特裏尼負責。他的訂貨還遠遠不止於此。
在美術史上,意大利人萊布?特裏尼是個寂寂無聞的無名之輩,但就純美術和工藝美術兩方麵來說他在臨高都是“大師”級的人物。
工作室裏有小型的焦炭爐、熔化玻璃和金屬用的各種大小的坩堝,桌子上放著製作玻璃和金屬工藝品的各種工具。他在這裏製造彩色鑲嵌玻璃和各種金屬裝飾品。從元老院屋楣上鑲嵌的標注著“s?s?a?e”花體拉丁文字母的鐵藝裝飾品到元老院頒發的各種勳章和紋章……
澳洲人對美術品的需求大得驚人,以至於特裏尼發覺自己的主要時間不是從事領事或者情報工作,而是為了完成澳洲人的訂貨而忙碌。
他在自己的藤椅上坐下,點著了一支雪茄,慢慢的抽著,玩味著其中的香氣。澳洲人製造的雪茄在本地是一種奢侈品,據說隻有“元老”才能享用。但是對特裏尼來說,澳洲煙卷不過是美洲煙草的一種加工品而已――正如那些更為廉價的紙卷煙。
這個時空的奢侈品,一般說來的特征:產地遙遠和稀有。二者又是相輔相成的,遙遠的自然稀有。正如中國的絲綢和瓷器,在中國盡管不是滿地皆是,但並非價值連城之物。一旦它們跨越海洋,千裏迢迢的運到歐洲和美洲,價值就會增長十倍、二十倍。一艘船的順利到港就能帶回無數的財富。從遙遠的地方搜購古怪稀少的物品,再長途販運來獲取高額的利潤,是這個世界最常見的貿易模式。
澳洲人卻總是將物件改頭換麵,使用不為人知的某些秘密方法來增加它們的價值。不論是他們過去在廣州銷售的“大唐公主”酒,還是現在銷售的香煙和雪茄。
嚴格說起來,澳洲人並沒有什麼歐洲人和中國人沒有的東西――甚至可以說,除了他們的武器之外,不存在真正的“澳洲貨”,所謂的澳洲貨無一不是在臨高當地,使用中國和進口的原材料製造的。
雪茄抽完,屋子裏已經完全陷入了黑暗,總是板著一張臉的荷蘭仆役走了進來,他舉著蠟燭進來,小心翼翼的點燃了屋角的帶有防爆燈罩的煤氣燈。整個房間很快就大放光明。
點燃了煤氣燈之後他就退了出去。特裏尼的精神開始振奮起來了――他的徒弟們馬上就要來跟隨他夜間學習了。
不知道為什麼,澳洲人熱衷於夜間工作,當然他們也有這個條件:明亮的煤氣燈使得他此刻坐在藤椅上依舊可以看清楚架在畫架上的一幅大尺寸的油畫:這是臨高修院訂購得,即將用來裝飾百仞大教堂。元老院半強迫半利誘的交給特裏尼十五個學生學習藝術,其中有幾個表現出充分天賦的孩子已經被他收為弟子:一個12歲的女孩讓特裏尼夜夜想入非非。
特裏尼喜歡澳洲人對女人的態度,他們毫不在意的讓女性拋頭露麵,出入所有的場合,讓她們當工匠,當農民,從事各行各業,和男人自由的接觸,甚至還讓女孩子上學,充當官員,這使得整個社會麵貌變得多姿多彩起來――特別是澳洲人讓女學生全部穿著傷風敗俗的短裙,甚至露到膝蓋!據說某些特殊的場合,甚至有女性穿著露出大腿的裙子,特裏尼先生並不是一個沒見過女人**的人,他和所有的意大利畫師一樣,繪製過許多女性的**,但是女學生穿著短袖上衣和短裙的模樣卻比一個裸女更能勾引起他的**。
澳洲人對繪畫中的**女性很熱衷,但是宗教事務官何影卻很明確的指示他,在繪製**女性的時候隻限宗教題材――多數情況下必須長著翅膀,而且隻能出現在很有數的幾個特定場合,比如烈士的麵前,元老背後的天空中,宗教辦批準的教堂聖像裏,但是前麵的聖者人物中總要有一兩個長著某些元老的麵孔,比如為聖子奉上**的是吳石芒院長,用火焰長劍擊落六翼美女的是長翅膀的文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