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節 家務事(1 / 2)

張蘭很親熱的拉著劉蕙的手道:“惠姐,你也忙了一了,先坐下,喝杯茶。”

雖兩個女人心裏彼此之間並不對付,但是在盧老爺“治家”格律的高壓之下,不得不做出和睦友愛的表現來。

劉蕙哪裏敢坐,隻是一個勁的推辭,直到老爺沒有反對的意思,才心翼翼的在一張板凳上坐下,屁股照例隻能搭一點邊:她因為坐得太結實“沒規矩”挨過好幾次打,每次都是幾都坐不下去。

等劉蕙坐下,張蘭又對盧炫道:“老爺,陳金花的老娘要來看她,她來稟告她家路遠,求老爺能準她老娘留宿一晚。”著她又補充了一句,“她都一年多沒見她娘了……”

盧炫冷著臉:“她老娘要來看她沒什麼,不過別再鬧出什麼求主子開恩之類的戲碼了,不然我就永遠不準她老娘上門。”

張蘭趕緊道:“是,是,上次已經用家法教導過她,這妮子總不會這麼不長見識……”

陳金花是莊子上的丫鬟,去年已經過了二十,她娘過來莊子上探視,趁機求太太讓自家出點錢把女兒贖回去。張蘭原本心軟,便答應下來,但她不敢擅做主張,亦不敢去求盧炫,便出了主意:讓陳金花的老娘等盧炫回莊的時候去求。

盧炫卻一口拒絕,道理也很充分:陳金花當初賣身到張家莊的時候,簽的是死契。為了這事,不但陳金花白白挨了一頓板子,連累張蘭也吃了掛落,雖她是正房太太,受家法在閨房之內。稍存些體麵,但是這皮肉之苦卻是一點不少,連著五六都隻能站著料理家務。這還不算:盧炫還關照:一年裏不許陳家家惹門。

這邊女仆已經端來了洗腳水和拖鞋。劉蕙悄悄的示意女仆退下去,自己跪在地上給盧炫脫鞋洗腳。她在女仆培訓班裏學過伺候饒本身。洗腳兼捏腳,伺候的他渾身通泰。

盧炫雙目微閉享受著。他不許陳家贖人不是為了耍主子威風,而是為了收買人心。臨高這地方女少男多,男人婚配很難,幾乎都要付出大筆的彩禮才能如願。陳金花的終身在自己手裏,就可以用來籠絡手下的土著。特別是劉子良,他眼巴巴的看上陳金花好久了。

他“哼”了一聲,冷笑道:“你去告訴她娘。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打得什麼算盤。她大約以為我是元老,求贖身一定是肯得,身價也決計不會多要她;要是運氣好,大約連身價都賞給她了。她把女兒領回去,又能在彩禮上賣一大筆錢。叫她別做這清秋大夢了!元老院是‘依法治國’,她簽得是死契就是死契。她女兒嫁給誰,什麼時候嫁都輪不到她多嘴。”

張蘭連連了幾個“是”,跪在地上洗腳的劉蕙卻滿心不是滋味。她因為受過女仆培訓,去東門市采買物件或者去辦公廳辦事大多是她出麵,接觸到的元老雖然各不相同。沒有一個首長像老爺這麼“老爺”的。

“還有,”張蘭見老爺麵色雖然不好看,答應得卻還幹脆。便繼續心翼翼的稟告,“稅務總署送稅單來了……”

“稅單?咱們家的地不是包給地會了嗎?”盧炫雙目微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再夏糧還沒下來,繳什麼稅?”

“是奴仆稅……”

“哦。”盧炫睜開了眼睛,按照元老院的法律,蓄奴不但要繳納一次性“注冊費”,還要每年度收“使用稅”。

這些倒也罷了,問題是這稅收還是“累進製”的。每戶使用奴仆越多,奴仆人頭稅的稅率越高。

張家莊的“主人”隻有他和張蘭。劉蕙不算。按照“起征點”每一個“主人”可以蓄奴三人來,他們隻能蓄奴六人。而現在莊子上有男仆五人,女仆六人,僮仆六人。超過的奴仆數量按照累進稅率繳納人頭稅,稅務負擔很大。

“這是每年的慣例,繳納就是了,還用我教你麼?”

“是,老爺。”張蘭愈發心翼翼,“隻是還有助學金這一塊,芳草地發來最新一期的學費通知書了,還有他們的生活費,也要繳了……”

眼下盧炫資助了八個學生在芳草地上學。元老資助的學生不能享受學費減免政策,他不但要支付學費,還要支付他們在校期間的生活費。盧炫的負擔是相當可觀的。

盧炫粗重的歎了口氣:“你是幹什麼吃得!這都是常年的慣例,還要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