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監看崔折不是一個人來的,有些詫異:“這位是...”
崔折對他作了一揖道:“哦,這位是在下同門的小師妹,崔某畢竟是男子,怕到時會冒犯了太後娘娘,帶上她方便一些。”
見他說的有理有據,小太監也不再多言,隻伸手指向身後的馬車道:“二位,請吧。”
樸素的馬車從皇宮的側門緩緩駛入,沒有人注意。
他們在一處僻靜的宮道下了車,又隨著領路的小太監一路從小道來到太後的慈寧宮。
小太監向門口的大太監稟告,大太監又進寢殿中通傳,一來二去竟也耽誤了不少功夫。馬上就要入夏的天氣,上午的太陽也漸漸有些炙烤。
直到嘉玉快要用手擦汗的時候,小太監終於來請二人進去了。
二人被直接領到太後的寢殿之中,隻見隔著數道紗帳和屏風之後隱隱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道人影,想必就是李太後本人了。
崔折跪下行禮,“草民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嘉玉也跟著跪了下來,雖說她很不情願做這種事情,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忍了。
大太監秦冒站在床邊,扶著太後坐起身來,李太後擺擺手,一室的宮女低頭退去。
“小楊子,給二位先生看座。”秦冒的聲音自裏麵傳來。
那名叫小楊子的小太監立即搬來兩個椅子放在二人身後。
“謝娘娘。”二人依次坐下。
隻聽李太後的聲音隔著層層紗帳傳來:“想必這位就是崔先生了,我們雖是初次相見,但崔先生已經為哀家做過不少事了...”
崔折和嘉玉隻當太後說的是涼州那件事,他們隱隱猜測過委托人可能就是當今聖上,但聖上和太後是一家,他們便也沒往別處去想。
“能為太後娘娘效力是我等的榮幸。”崔折平靜道。
紗帳裏的影子聽了這話點點頭,便說起正事:“想來秦冒已經把事情和你們說過了,如今國師不在京中,白雲觀的道長們修為不夠,便想請你們為哀家想想辦法了。”
崔折又是一番客套之後才向李太後問道:“太後娘娘恕罪,關於這件事草民可否問娘娘幾個問題?”
李太後道:“先生請隨意。”
得到了李太後的回複,崔折便直接道:“敢問太後娘娘,先帝許貴妃的死因是否另有隱情...”
他還沒說完,就聽紗帳之內秦冒尖細的嗓音大喊:“大膽——誰準你汙蔑娘娘!”
“秦冒——”李太後的聲音冷了下來。
秦冒驚覺失言,啪啪的掌了自己兩嘴,“奴才知錯。”
殿內沉默片刻,李太後道:“許貴妃的確是病死的,她身子本就不好,又接連夭折兩個皇子,自然受不了這極大的打擊,太醫也是如是說的,這哀家沒什麼好隱瞞的。
可能先生覺得她死後之所以一直糾纏於我是因為她的死與哀家有關,可哀家敢保證,許貴妃的死的確是得了疾病鬱鬱而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