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國師就喚了崔折與嘉玉二人去白雲觀議事。
二人坐了進宮時的車輦跟在陛下欽賜國師的華貴轎輦之後,話說國師回京本應先麵見皇帝,不料皇帝正在和內閣大臣商議國事就先打發了國師去給太後請安。
從慈寧宮出來後,這才有禦前的大太監通傳,說是陛下這幾日正在為江南蝗災發愁不便麵見國師,為了體現對國師大人的重視,親自賜了皇輦送國師大人回白雲觀。
崔折掀起一角車簾望著前方那異常華麗的轎輦嘖嘖了兩聲,“嘖嘖...我看這國師的修為放在塗靈界也算是個大能了,竟然跑來下界做皇帝的國師,圖什麼啊他?”
嘉玉也從簾子縫隙中看到了陛下欽賜的車輦,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國師的時候他也是如此,一整個街都是他的排場,“大概是享受這種世俗的感覺吧。”
自家師父曾經和她說過,塗靈界的修士修行不追求身外之物,又清心寡欲,隨便用法術劈個山洞就當府邸了,所有的靈石寶物恨不得都用在修煉上。
瘋道士當時說起此事的時候還拿著一個雞腿啃的滿嘴油,“越過那種無欲無求的生活越容易把人逼瘋,塗靈界修士一個人能長八百個心眼子,有時候為師就覺得他們未必是真的清心寡欲,而是所求太甚。”
此時,嘉玉倒是理解了自己師父所言,所謂越缺什麼就越在意什麼。這些個塗靈界的大能嘴上說著身無外物隻為清修,可內心裏說不定一個比一個願意追求奢靡。
不多時,一行車馬便到達了白雲觀,道觀門口早已候著一幹長老弟子,見到國師從車輦上下來,便齊齊見禮,“國師大人——”
“諸位不必多禮,進去說話吧。”
入了白雲觀內的一處殿中,弟子們早已退去,隻剩下幾個長老坐在席上,而上首的主位坐的是國師,溫鈺衡則和嘉玉二人一道坐在最靠邊的位置。
待到眾位長老跟著國師寒暄了一陣問了問國師雲遊見聞之後才看向嘉玉和崔折,“想必這二位便是這段時日為太後娘娘驅邪的修士了。”
崔折和嘉玉二人對長老們一拱手:“正是。”
若是崔折之前沒有告訴她這些長老實際上都是一些草包道士,嘉玉真的會以為這裏是一屋子大能呢。
就連自家師父提起白雲觀都嗤之以鼻,每次嘉玉練功練到崩潰自怨自艾說自己沒天賦太普通的時候,自家師父都會搬出白雲觀的這些老頭來安慰嘉玉:
“你在修行方麵是很普通很沒天賦,你想想白雲觀那些老頭子活的比你還長如今修為卻和你差不多,你隻是普通而已,有人卻是差勁。你還有身為普通人的自知之明,那些人卻身為廢物還極奇自信。”
修行的一天又一天,嘉玉都是靠著這些長老比自己還差這個信念堅持下來的,現在遇見了正主,很難不在心裏說一句抱歉。
很抱歉,各位長老,曾經修行不下去的時候都是和你們比爛才沒有放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