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又如何,你們一個個總咬著他中庸的身份做什麼……小冰山對你不好?”
葉雲舒嘿了一聲,坐起身,在黑暗中看向他床榻的方向。
“你今天吃火藥了?我隨口聊聊。”
韓鬱後知後覺自己情緒過急,沉默一會兒,又問:
“老葉,你以後會和坤澤成婚?”
葉雲舒又躺回去:“會。”
韓鬱:“我……罷了,不能連累旁人。”
“皇上不會允許你娶有地位的世家坤澤,你想怎麼玩,沒人管。”葉雲舒一語道出他現在的困境。
韓鬱歎息:“表兄,我娶不了媳婦兒,你也別想。”
是兄弟就一起光棍一輩子。
葉雲舒不以為然:“我不急,不過以後莫要叫這個稱呼,隔牆有耳。”
書院學業緊,一連四五日,每一日沈商枝寫功課能忙活到半夜去。
武班更倒黴,最近武班夫子新創一套拳法,限半日內學會,並且打出精髓。
於是這一會兒,沈商枝聽著院裏一群乾元嘿!哈!練武的聲音,麵上生無可戀。
“我要死了……”
李聞璟趴伏在桌案上掉眼淚。
“我爹要是知道我受這罪,肯定心疼死。”
沈商枝安慰地拍拍他背:“快寫,寫完還有時間休息。”
畢竟隻是十幾歲的少年,哭哭啼啼倒也正常。
李聞璟抽抽道:“你說是不是管事夫子知道琢玉書院的美人們要來,所以專門合起夥來弄這麼多功課給我們?”
沈商枝:“不知,不過前幾日,大家確實太興奮了些。”
李聞璟抹一把眼淚:“但是我寫不完了,明天課上肯定要挨板子。”
“我沒法幫你。”沈商枝揉揉眉心,他麵前的不比李聞璟的少。
知道哭也沒用,李聞璟忍著困意伏案狂寫。
沈商枝心不靜,被外邊吵鬧聲擾得愈發心煩。
趕了一夜功課,隻剩下一點,天邊泛起魚肚白,沈商枝熬到這個點也不困了。
李聞璟早已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
沈商枝給他披上衣服,開門出去往後山走。
如今正值最熱時節,昨日身上出了薄汗,不太爽利。
穿過羽葉蔦蘿牆後的菜地,一直往裏走有一處深潭,水溫涼絲絲的。
山頂往下有一條小瀑布流淌下來,打在石頭上,水珠四濺。
沈商枝解開腰帶,抽掉腦後白色發帶,衣衫和發帶輕飄飄掉落在地。
露出冷白色細膩的皮膚。
“好涼……”沈商枝踩兩下水,涼意從腳底躥上後腦,感覺清醒不少。
疲憊感一掃而光。
適應過這涼意,他跳入水中。
一入水,發絲如瀑散開,飄蕩在水麵,四濺的水珠落在發頂,又順著輪廓滴落。
沈商枝遊了幾圈,用皂角洗了頭發。
剛一上岸,穿上衣衫,便聽到旁邊的樹叢裏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誰!”他出來時沒有帶軟劍,隻能隨手撿了塊石頭拿手裏。
一聲極其微弱的聲音響起:“救……命……”
沈商枝緩慢靠近,撥開茂密的樹叢,警惕地盯著草地裏麵朝下趴著的男人。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男人費力抬頭:“唐……南天!”
他說罷,嘴中嘔出一大口鮮血,隨即暈死過去。
沈商枝掩住口鼻。
這男人竟然是一位乾元,血液中的信香異常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