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時,誰都刺。
如今,像一隻懶洋洋的老虎,收起利爪,露出屬於自己的柔軟。
“我去洗漱。”沈商枝睡在裏邊,隻能從床尾下去。
韓鬱目送他離開,拉起被子,往被窩深處滾。
很香很香,香甜的荔枝味兒。
像沈商枝這個人,去掉外殼,就是白白嫩嫩的果肉。
清晨,果然許多學子來晚了。
一個個要麼起不來,要麼無精打采。
上午的課,兩個班夫子純靠吼來給眾人提神。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課,夥房裏,李忱主動和幾人坐一桌。
“下午趙臨瀟會給兩班夫子弄點瀉藥,咱們趁機溜出去。”
韓鬱:“行,隻要我們不動手就成。”
李忱沒理他,反而看向沈商枝。
“商枝,過幾日就是荀假,我提前知會你一聲,最近大將軍在朝堂被聯手打壓的厲害,你回去小心著些。”
他這爹確實不受人待見,總之,驍勇善戰,功高蓋主,便是錯。
沈商枝頷首:“多謝。”
葉雲舒捏緊手中筷子:“聽說皇上最近頭疼又犯了,昨日我爹帶著院中醫師進了宮,直到現在也未出來。”
李忱:“不必擔心,父皇這是老毛病了,吃幾副藥修養修養便好。”
午休過後,第一堂課,夫子剛開口說了一句話,忽然覺得不妙。
他麵如菜色,隱忍道:“各位學子,為師出去一趟,你們莫要亂動,溫習一下今日要學的。”
他一出去,便和武班夫子碰到一起。
看了彼此一眼,竟有那麼點心照不宣的默契,齊齊往茅房走。
李聞璟一把拉住沈商枝,弓著身悄悄從後門溜出去。
葉雲舒隨即跟上。
到了前院,幾人順利彙合。
沈商枝抬腿利落翻身上馬。
韓鬱擠開李聞璟,比他快一步把沈商枝身後的位置占了。
李聞璟氣到跳腳:“韓鬱!你怎麼今日總是纏著商枝!是不是又憋什麼壞主意?!”
韓鬱手臂從沈商枝胳膊下穿過,攥緊韁繩,回頭看他。
“你想得太多,走不走?不走你回去。”
李聞璟:“走……”
沈商枝被後邊浪蕩子摟著,總覺得哪哪兒都不對。
“韓鬱。”
韓鬱:“嗯?”
沈商枝側頭:“你今天,為何怪怪的?”
“怎麼怪?”韓鬱不確定沈商枝昨夜反握自己的手。
是喜歡,還是說喝醉了沒想那麼多。
不過,沒有撬不動的牆角。
多勾搭勾搭,說不定能成。
韓鬱浪蕩起來的心,被沈商枝一句話擊碎。
“像喝了假酒。”沈商枝很小聲道。
韓鬱捂住他的嘴:“你還是別說話了。”
下山的路上,葉雲舒問:“三皇子,有何計劃?”
李忱:“天黑後悄悄進去,我這裏得到消息,南風閣那位頭牌,這段時間,一直在接客。”
韓鬱:“那老鴇把他寶貝成那樣,怎會讓他這麼頻繁接客。”
上一次出人命那一天,桑桑看竟可以自己挑。
可見普通人再有錢也無法和他共度良宵。
沈商枝:“看來,那人應該很有勢力。”
到了南風閣,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幾人做賊一樣,繞到南風閣後門。
“後門是進雜貨的吧。”李聞璟探頭看一眼。
“咱們怎麼進去?”
葉雲舒背手:“反正不能打草驚蛇。”
韓鬱輕嗤:“飛簷走壁,還用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