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的馬車顛顛地走在彎曲的山路上。
精致的軟墊上,一大兩小三個人兒神色自若,閉目入定。
淡淡的光芒縈繞。
忽然,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悄悄睜開,骨碌碌地轉來轉去,一隻肉乎乎的小手偷偷伸向車幔。
“曈曈。”沈亦婈眼皮沒有掀動半分,丹唇輕啟,淡淡的語氣透著篤定。
“娘親,曈曈沒有偷懶,曈曈這就繼續修煉。”沈曈曈心虛地吐吐舌頭,重新閉上眼睛,努力靜心修煉。
山林裏安靜得過分,不聞一聲鳥啼或蟲鳴。
沈亦婈本能地嗅到危險的氣息,輕盈如蝶翼的睫毛顫動,倏然睜開的眼睛冷光迸射。
沈亦婈迅速把兩個孩子放進空間指環戒,掀開車簾,甫一探出身子,驚覺山上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正與一群黑衣人纏鬥。
黑衣人人多勢眾,卻明顯處於下風。
隔了這麼遠,沈亦婈仍能感受到那兩股洶湧而出的滔天氣息。
一黑一白。
一個猶如閃電攜驚雷,剛勁而淩厲;
一個仿若春風夾寒雪,綿柔而凜冽。
不過片刻,數十個黑衣人盡數倒下,兩個身影傲然挺立,睥睨而望。
“速度再快點。”沈亦婈放下簾子,輕斂蛾眉,沉心思量。
這些黑衣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至於一黑一白兩個人,應該是前兩天出現在邕城逢春堂的那兩個。
是巧合,抑或是別有用心,隻等水落石出那一日。
斜勾的朱唇,幽幽,玩味。
山上。
兩道身影靜立遙望,直至馬車消失在視線裏。
“颯,你說這些黑衣人的目標是我們還是她?”白廷煜一襲白衣飄揚,溫潤的眉眼,思慮漸深。
“一樣。”龍颯一襲墨衣輕擺,倨傲的身影,高貴,威嚴。
磁性的聲音沉穩有力,極具穿透力。
“確實,不管目標是誰,這群人都有同一個主人,目的都不單純。”白廷煜緩緩說道,“看來有些事,很快要浮出水麵。”
“嗯。”龍颯漫不經心地回應道。
深邃的黑眸幽遠、沉謐,有片刻失神。
隔了一段距離,沈亦婈又戴著麵紗,他看不清她的麵容,然而,奇怪的是,這個女人竟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是不可能的事,也是不應該的事。
白廷煜看向龍颯,“颯,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龍颯的眼眸愈發幽深,“走。”
“好。”
話畢,二人朝著沅城的方向前行。
兩個時辰後。
沅城。
馬車轉過一條又一條街道,繞進一條安靜的巷子,駛進逢春堂後院。
此時,逢春堂大堂裏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沈昭斐陰沉著雙眼,手持十品靈器日月鎏虹劍,趾高氣昂地盯著琴嫣,“我再說一遍,讓你們堂主出來向我妹妹賠罪,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沈昭斐那日走火入魔,不僅沒有進階,實力反而還減退了,去到逢春堂要買生肌丹和七品以下的聚靈丹,卻被告知一樣都沒有。
他隻得頂著一張缺皮少肉的臉急忙趕回沅城,花了一大把銀票才從這家逢春堂買到生肌丹和聚靈丹,治好了臉,也恢複了實力。
緊接著,沈婉綺跑回相府向他哭訴成親那天所受到的屈辱,哭著求他為她討回公道。
沈婉綺是他最疼愛的妹妹,欺辱他的妹妹,等同於欺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