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婈在武氏宗門住了多少天,玄稚成就往武氏宗門跑了多少天。
就算每天見不到人,玄稚成還是堅持不懈,天天來,天天盼,比起修煉,不知道要勤快多少倍。
這天,武傲雄閉關修煉出來,見過幾位長老,商議了一些事情,便喚來武月嬋,吩咐武月嬋請來沈亦婈,說是有事情相商。
武傲雄年紀六十八,鬢間微白,身體精瘦,麵有橫肉,威嚴之下隱藏狠戾,早年有一子意外身亡,晚年得女,因而對武月嬋要求很嚴格。
沈亦婈看到武傲雄的第一感覺是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心。
武傲雄給她的感覺,透著一股奇怪的森冷。雖然說閉關修煉,多日不曾沐浴陽光,但也不應該是這種由內而外的陰冷,倒像是他的修煉方法不同尋常。
武傲雄,引起了沈亦婈的注意。
“見過武宗主。”沈亦婈淡淡道。
“沈堂主果然如傳聞那般,姿容絕色,年少有為。”武傲雄的態度意外地溫和,忽而,感慨讚歎道:“想當年我在沈堂主這般年紀時,隻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輩,哪像沈堂主聲名顯赫、家喻戶曉,真是後生可畏呀。”
“武宗主謬讚了,我隻不過是沾了運氣的光,還有許多可以增進的地方。”沈亦婈表露出謙虛的一麵,順嘴一誇武月嬋:“武姑娘容貌極美,在武宗主的教導下,才情、修為更是扶搖直上,讓人豔羨。”
聞言,武傲雄開懷大笑,欣慰道:“哈哈,我這個女兒,確實是出類拔萃、品貌不凡,行事穩妥,又體貼懂事,為我分憂不少。”
“多謝父親誇獎,女兒日後一定會做得更好。”武月嬋嫻雅得體地淺淺笑了笑,眸底閃過一絲激動,激動過後,掠過一抹酸澀的暗光。
從有記憶以來,她的父親從來沒有以這般自豪又暢快的語氣誇讚過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卻是因為沈亦婈。
微微的忌妒。
看來,父親對八品煉丹師執念很深。
她定不能讓父親失望。
武月嬋微微綣起五指,目光沉凝,驚覺沈亦婈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已久,忙扯出一個得體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沈亦婈回以淡笑,也點了點頭。
武傲雄見狀,眼裏精光暗閃,“說起來,沈堂主和小女年紀相仿,又都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平時就應該多往來,互相幫助,互相進步,若是能成為好朋友,那是極好的。”
“武姑娘善解人意,這幾日在宗門做客,多得武姑娘周到照顧,我才能安心在藏書室看書。日後武宗主和武姑娘若有空,不妨來逢春堂坐一坐,讓我略盡地主之誼。”
“沈堂主住得舒心就好,我還擔心小女對沈堂主招顧不周。”武傲雄客氣了幾句,然後,直奔主題,“我剛才也聽小女說,沈堂主對本宗門的藏書很感興趣,既然如此,我有個建議,沈堂主不如加入本宗門成為內門弟子,屆時,宗門裏的所有藏書,沈堂主想怎麼看都行。沈堂主覺得如何?”
“武氏宗門的藏書,豐富又精彩,我確實很感興趣。隻不過……”沈亦婈露出動心又為難的神色。
“沈堂主有什麼疑慮,盡管說出來。”
沈亦婈直言直語:“武宗主也知道,逢春堂是我一手創下。逢春堂雖說不及武氏宗門立宗久遠、門下弟子眾多,但在逢春堂,以我為尊,慣來是我給別人立規矩。我要是做了武氏宗門的弟子,單是那些個繁雜的條條規矩我就接受不了。”
說到底,是落不下麵子。
武傲雄如此想道,便又說道:“我想了想,以沈堂主八品煉丹師的身份,做本宗門的弟子,確實是委屈了沈堂主。我看不如這樣,隻要沈堂主願意加入本宗門,我立刻讓你做長老,怎麼樣?”
“這……”沈亦婈神色糾結。
“沈堂主煉丹術了得,做了本宗門的長老,宗門裏所有的煉丹師都可以歸由沈堂主管理,過一段時日,等沈堂主熟悉了宗門事務,我再把藏書室也一並交由沈堂主管理,怎麼樣?”武傲雄做了很大讓步。
二十歲出頭就做一宗長老,這在從前是沒有過的事,更何況,武氏宗門還是一個大宗門。
“武宗主的誠意,我感受到了。但,我是這麼想的,還請武宗主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