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颯左手提著一壺水,右手端著一碟饅頭,返回密室。
“婈兒,你要的饅頭和水。”
沈亦婈接過那壺水,然後拿了一個饅頭在手裏,眼睛眉毛挑起,示意龍颯看向他自己手裏的饅頭,對龍颯說:“你吃。”
龍颯想說他不餓,但見沈亦婈悄悄對他使眼色,便順著沈亦婈的意思來,拿起一個饅頭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其實沈亦婈是要叫龍颯吃出津津有味的感覺,但是轉念一想,依龍颯的教養和性情,讓他裝成餓了許久的樣子狼吞虎咽地吃東西,顯然是在難為他,也就隨他了。
男子艱難地撇過頭,不去看沈亦婈手裏還有些微溫的饅頭和那一壺無味的水。
龍颯吃饅頭的聲音很小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隻不過,密室裏很安靜,再加上男子餓得慌,竟清晰地將那微小的咀嚼聲聽進去,惹得本就空蕩的胃更加難受。
“龍颯,你看這饅頭,不圓不方,不甜不鹹,隻不過是用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米麵做成,可是卻是飽腹的絕佳食物,餓的時候一口一個,多吃幾個,再咕嚕咕嚕地喝幾口水,那肚子呀,可就會鼓鼓地脹起來,一點都不餓。”
沈亦婈看似在和龍颯說話,其實,這些話,全是她故意說給男子聽的。
換作任何一個人,在不餓的時候,麵對一桌大魚大肉和一碟饅頭,肯定不會有誰會愛上吃饅頭;但是,當一個人幾天滴水未進、粒米未食,餓極了的時候,那一碟寡淡無味的饅頭,無異於比山珍海味還要誘人。
男子握緊拳頭,極力忍著饑渴的感覺不看過來,眼角的餘光卻控製不住地往沈亦婈這邊瞄了一眼。
“這水呀,既然沒人喝,那就倒了吧。”
男子才聽到沈亦婈這麼說了一句,緊接著便聽到水嘩啦啦撞擊在地麵的聲音,扭頭看過來,竟然看到沈亦婈高高提起水壺淺笑著倒向地麵,氣得他胸口發疼。
有些人沒水喝,有些人倒水玩。
實在浪費!
實在過分!
男子怒紅了眼眶,再次惡狠狠地瞪向沈亦婈,如同一頭惡狼。
沈亦婈一點都不怕,淺笑妍妍,一雙水眸在略顯昏暗的密室裏瑩亮如星,惑人心神。
“大叔,既然這些東西,你不想吃,也不想喝,為什麼要生氣?”
男子聽了,氣極,胸膛沉沉起伏,瞪著沈亦婈不說話,喉嚨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吞咽動作,最後,忍不住舔了舔幹裂的嘴巴。
他不是不想吃、不想喝,他是不敢吃、不敢喝,他懷疑龍颯會在給他的吃食和水裏麵放毒藥或者其他奇奇怪怪的藥粉。
他不吃不喝是死,出賣主子也是死。終歸,隻有一死。
他體內有毒藥,是主子為了控製他們這些手下而下的毒。每個月需要吃一次解藥,一個月的時間一過,一旦沒有解藥,他們就會腸穿肚爛而死。
所以,他寧願在那之前先餓死渴死。
沈亦婈看著男子眼裏開始渙散的神色,知道男子的心理防線在一點點潰敗,玩心突起,有節奏地拋起饅頭來,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男子本來是在瞪著沈亦婈,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在沈亦婈的眼睛裏迷失了方向,目光忽然轉向那個饅頭,不由自主地隨著饅頭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