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連忙丟掉心中的雜念,一邊服侍穿衣,一邊回話,下意識道:“奴侍出身微賤,父親僅是灑掃的仆役,平日謹小慎微慣了,倒也耐得住寂寞了。”
這是他自幼以來的心病,總是忍不住說出來希望能夠得到別人的憐愛和安慰。
卻忘了,陳紫蘇的生父亦是出身卑微,甚至可以說是低賤到了塵埃裏。
陳紫蘇臉色微微一僵,回轉身了又看不出什麼異常:“從來英雄不問出處,出身微賤並無過錯,可怕的是賤骨難醫。”
父親是被拐賣的雀樓公子又如何?最終還不是有福生下自己,翻身成為了人上人?
一旁默默侍立的唐祁捏了一把冷汗,不著痕跡的白了蕭月一眼。
這蠢貨,昨兒晚上就毛手毛腳的不穩重,要是再一大早就惹得殿下發火,他們這些服侍的人可都跟著受罰。
陳紫蘇看著他的臉,一時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隻是含笑拍拍他的臉龐道:“孤就喜歡你這樣恬靜的。”
蕭月害羞的垂下臉,伏跪著仔細替她穿好繡鞋。
沒想到殿下還能這樣寬慰他。
裝扮好的少女,一身淺紅色的宮裝,肩若削成,腰若約素。
頭上百合髻簪一根紅寶金鳳,鳳銜著晶瑩的紅玉流蘇,垂在額間,襯得人矜貴又端莊。
因為還要給長輩請安,陳紫蘇穿戴好之後,自行前往。
蕭月則被安排到慈月府後宅的玉卿閣居住。
侍寢之後,帶來流水般的賞賜,蕭月也終於有錢了,自然沒有忘記一直“照顧”他的人。
“叔叔,多謝這些日子以來的包容,這些是請叔叔喝茶的,還望笑納。”
“喲,多謝公子!”
唐祁顛了顛手上的荷包,察覺份量真是不少,臉色也緩和了很多,也願意賣他個好。
“公子這般好意,老奴也給公子提個醒,恩寵雖然重要,但是千萬不要忽略了自身的本分……”
意思很明確,你侍寢了不代表就是地位穩了,屁股不幹淨惹怒了上位,一樣沒好果子,還是趁早處理幹淨比較好。
看他似有所悟,唐祁不管他懂沒懂,徑直走人。
蕭月以為自己至少會得寵一段時間,但沒想到接下來一連多日,陳紫蘇就像徹底忘了他這個人。
若說失寵吧,她亦不曾召見過其他人。
“來人,替公子收拾妥當。”
夜色闌珊,屋外突然傳來唐祁的聲音,很快就有侍兒拿著鋪蓋進來。
蕭月欣喜若狂,“叔叔,可是殿下召見,殿下終於想起我了嗎?”
唐祁惋惜的歎口氣:“唉,公子啊,我已經提醒過你了,事到如今,卻是說什麼都晚了。”
“動手吧。”
不管蕭月多不願意,來人不由分說剝了他的衣裳,用鋪蓋卷了他抬走 。
隨著地方逐漸偏僻,蕭月心中的不安也愈發強烈。
“這是什麼意思?叔叔!叔叔!”
唐祁並沒有再回應他,徑直走人了。
看著房間裏各色各樣的刀具,蕭月渾身冰涼。
他很快被放置在一個木床上,四肢固定,口中塞上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