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叮叮當當傳來一陣靈器撞擊聲,伴隨著輕盈的腳步聲。
那腳步走到門旁又放緩了些,待聽見裏麵白止胤的聲音後,身子還沒進屋,聲音已經傳進來。
“師尊,你醒了!”茅屋門嘭地被激動推開。
淩空子抿嘴笑道:“來了。”
不過這聲音怎麼有些不對勁?
他抬頭瞄向門口奔進來的嬌影,笑容頓住了。
方才那渾身汙血泥濘的邋遢小子,轉眼變成了個秀麗的……丫頭。
旦見那丫頭著一身晴空藍衫裙,秀發束成兩瓣低垂髻,乖巧垂在腦後。
鵝蛋臉,柳葉眉,一雙大眼明媚又灼灼。
小臉明眸皓齒,身姿靈動俏麗,整個人似初升的小驕陽,又似這仙境中方能踏蹄的稚鹿。
淩空子看得晃了片刻神,他身後的狗徒兒已經兩眼發直了。
隻見那丫頭似一陣風一般,踩著叮當的靈器響樂奔過來,蹲在白止胤身下。
“師尊,你怎麼樣?”
她小手一刻不停地執起他的大手,攏了攏,依舊冰涼,細嫩的手指又觸上他的額頭,去摸探他的體溫。
十分活躍的小手被白止胤全部控住,白止胤輕咳一聲,餘光示意了她幾眼。
“哦,還有人。”陶落這才發覺屋內另外兩人,她衝著一旁坐著的淩空子激動道:
“藥仙果然名不虛傳!妙手回春、出神入化。要論醫術何方香,還屬淩空白芷家,救我師尊於水火,弟子……”
“好了,好了!打住!”淩空子急忙擺手,搖著扇子從榻上站起來。
這張小嘴……打油詩張口就來啊?
這丫頭,儼然就是方才那小子。
他道:“冥羅冰火不是那麼簡單可解。我不過是將他喚醒了,至於後續嘛,還需我細細琢磨。”
陶落一聽,也不失落,畢竟他話裏可全是希望。
她隻歡笑地感激道:“謝藥仙了!辛苦藥仙大人了!”
淩空子笑著望了她一眼,又瞄了眼白止胤。
後者自這丫頭進了屋,兩隻眼睛就沒離開過她。
他默默哦了一聲,悟了。方才種種疑惑都自然解開。
他暗咳一聲,側頭道:“狗徒兒,既然止胤仙尊醒了,咱就別擱這礙眼了,隨為師去采藥。”
他喚了喚,沒見後麵反應,回頭一看。
好狗子,兩隻眼睛盯在人丫頭身上不會動了。
“狗徒兒!”淩空子扇柄徑直敲了過去。
苟良腦門被敲得生痛,一張黑臉羞得通紅,哎呦一聲,回神道:“是,師尊。”
淩空子將他扯出門外,回頭對著白止胤眨眨眼,使了個眼色,還體貼地將門給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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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門一關,陶落便起身蹬脫了靴子,手腳並用爬上了他的床榻。
她渾身散著方沐浴後的清涼暗香,踴躍地挑撥著白止胤敏銳的神經。
他將她幾縷發絲剜去肩後,道:“怎的頭發還是濕的?”
陶落道:“弟子回來得匆忙,還沒來及烘幹。”
她一刻不眨地盯著他,師尊終於醒了。
她湊過去,伸出手指順著他的劍眉和睫毛弧路,細細為他抹掉那上麵結的黑冰霜渣。
他下巴上還結了小小碎碎的胡渣,那胡渣上也都是冰霜。
她是這幾天才發現,原來成了仙的師尊也是會自動長胡須的。
前段時間他昏迷,自己以前沒給男人刮過這玩意,生怕給他刮破了,也便由著他長。
一開始她還覺得新奇,後來她發現這胡渣有些紮嘴,很影響她偷親。
這般想著,她指著他的下巴道:“師尊,該刮胡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