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傳出一道冰冷的警報。

“警告,警告,宿主不能對男主抱有任何非法思想。”

九天的聲音不斷重複道。

須臾,九天的聲音又冷靜下來。九天道:“宿主,鑒於你的師尊已死,九天勸你,與其傷懷,不如趁早追隨他而去。”

嗬嗬。陶落跌跌撞撞地走在林中,對著幽暗的天空嗤笑道:“九天,你很想看我殉情是麼?”

“是。”九天道:“宿主早死,九天早下班。”

“可以。”陶落狂笑道:“不過我在殉情前,要拉石天炎墊背,我要拉這個世界墊背!!”

九天警鈴再次自動啟動,響了大半天後,九天恢複了人聲,繼續淡漠道:“請宿主不要癡心妄想,以你的修為根本無法成功。係統給宿主定位的人設,永遠煉氣期不到。”

煉氣期不到,永遠煉氣期不到!

她是個廢物!她一直是個廢物!

師尊在的時候,她心安理得地當一個廢物。

如今師尊不在了,她卻連給他報仇都報不了!

她連一個賤人都殺不了!

廢物,廢物!陶落噗通一聲又跌跪在地上,右手拔起發簪上的玄靈簪,一把刺穿左手掌心。

猩紅的血液從掌心中不斷流出,地上很快滴滿了血水。

身後不知何人衝了上來,牢牢捏住她還欲刺向自己胸口的右手腕。

“放開。”陶落冷道。

“茗兒師妹!”驚蟄一臉的愧意,控著她的右手卻絲毫不放。

“你的手……”他慌忙施出治愈術,要給她手掌療傷。

“滾!”身體卻被一道大力猛地推開。

陶落從地上爬起,冷眸一眼不看他,轉身向前方走去。

驚蟄不敢上前,卻又怕她再次自殘,不敢離開,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

果然沒走幾步,她失血過多,終究還是徑直暈了過去。

*

萬載看著數下的人影,歎了口氣,道:“小子,麻煩你了。”

驚蟄搖了搖頭,神情凝重地將陶落安靜地抱回了樹洞內。

他按往常一般,先給她渾身施了個淨身術,清楚了滿身的鮮血和汙漬,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了床榻之上。

“你小子倒是細心。”萬載的聲音傳來。

“萬載老祖,茗兒師妹的傷,就勞煩您老了。”

“這個你放心吧。縱使她左手的那顆洞,老夫也照樣能補全。”

萬載道:“不過你小子三番兩次地救她,不會被你家魔尊發現啊?你還是最得他寵的貼身魔衛。”

驚蟄垂了眸,掩住神色,道:“那都無所謂了。”

“小子,老夫看你有幾分膽色,也重情重義。等到春天老夫開花了,送你幾朵。”

“花?”驚蟄不解。

“是的,花。”萬載笑道。

驚蟄不知是何意,隻淺笑禮貌道:“謝老祖。”

他望了眼床榻上的陶落,對四周拱手道:“弟子便先回魔族了。再晚點,魔尊該發現了。”

“去吧,去吧。”萬載笑道。

驚蟄方一踏出洞口,陶落啟開冷眸。

“呀,丫頭,你醒了?”萬載道。

陶落從床榻上艱難坐起,冷笑道:“萬載,我還沒死,你就想著找下一任了?”

“哎呀呀,你這種狀態,老夫不得不開始物色下一任啊。”

陶落諷笑一聲,並不言語。

萬載歎氣道:“你這丫頭,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倒有些活力。老夫當初沒看錯你,這一年來啊,你確實算是逆天改命了。”

“隻是白止胤死後,你就變了。”

萬載道:“你若依舊這般,瘋狂發癲的時候就跑去魔族找打,挨打完回來又在老夫這裏萎靡不振,每天要死要活,如何給你師尊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