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召南口口聲聲說的魔族犯下的惡行,沈行露鬢邊流下了一滴冷汗。
他想起自己識海中的魔息,這幾日隱隱有壯大的跡象。
忍不住問道,“師尊,魔族真的這麼讓人深惡痛絕麼?他們中間,難道就沒有好人?”
楚召南放下手中的傳音桃葉,轉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小弟子。
他眉頭微微皺起,想起了原著裏最後沈行露墮入魔道,將天下蒼生屠戮殆盡的模樣,臉上洇著鮮血,眸光冷厲宛如厲鬼的樣子,仿佛就在眼前,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聲音就嚴肅了起來。
“行露,你給為師記好了。自古正魔不兩立,你這輩子不能碰任何和魔族有關的東西,否則為師定然為蒼生出除害,不會容你!”
沈行露抖了一下,他的手指忍不住收緊,將手中握著的思南鳥都捏的一聲慘叫。
猛然驚醒,將手鬆開,隻見那鳥身上翠綠的羽毛已經被他捏的亂糟糟的,抖了抖容貌,撲棱一下飛離了沈行露的範圍。
“師尊,行露知道了。”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那股魔息就在他的識海中,準確的說,是他身體的另一部分。
每當那股魔息充斥身體的時候,他就會變成冷血嗜殺的另一個人。
他必須用盡十足的定力才能將那股魔息封印在識海中,可是根本阻止不了它的無孔不入。
沈行露咬緊牙關,這是他的秘密,一個不能與師尊分享的秘密。
楚召南沒有在意他在想什麼,仍舊在寫他的回信。
“思南門那邊已經答應將你寫進他們的參賽名單中了。你這幾日收拾一下行裝,咱們往思南門方向趕吧。距離佛山大比還有段時間,你也可先去那邊與他們門中弟子熟識一二。”
沈行露應了一聲,就進屋去收拾行裝。
他關上房門,閉上眼睛,探入自己的識海中。
那兩隻魔傀似是收到召喚一般,朝著他慢慢走過來。
哢嚓聲不絕,最後竟是在他麵前跪了下來。
這兩個東西雖然不會說話,可是沈行露能感受到它們傳遞過來的意思。
他們,在叫自己“主人”!
沈行露深吸了一口氣,他睜開眼睛,平攤雙手,那兩隻黑黢黢的魔傀就乖巧的出現在他的手心裏。
周身魔息內斂,若是不仔細看,甚至以為隻是兩隻普通的玩偶。
他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兩隻東西,雖然他還沒用過,可是知道這兩個東西蘊涵了多大的能量。
若是,帶著去參加佛山大比,或許……
這個念頭還沒冒出來,就被沈行露自己按了下去。
佛山大比中,那麼多的掌門和修士,若是讓他們見到了這兩個東西,自己和師尊隻怕是更沒有容身之處了。
而自己那個憎惡魔族的師尊,又如何能夠容得下他!
三日後,楚召南和沈行露踏上了一路北行的道路。
明明流波山這邊已經過了寒天了,禦劍飛去,甚至能看到腳下的柳枝已經開始發芽。
可偏偏又要往北方去。
楚召南站在飛劍上,衣帶從大氅中露出,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沈行露非要讓自己和他共乘一個靈武,害他堂堂玉樹臨風的桃木仙尊,得站在刀背上。
那碧水刃不注靈的時候古拙的很,楚召南嫌棄的瞅了一眼腳下,覺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各人飛各人的不好麼?非要讓為師和你共乘,你這樣靈力消耗如何能吃得消。”
沈行露站在他身後,用靈流給他撐了一麵擋風罩。
聽到這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師尊最是要好看,嫌棄這碧水刃太醜了,是嗎?”
楚召南嘴角抽了抽,冷哼一聲。
“哼,妄自揣度為師,是你該做的嗎?為師,為師隻是怕你太累了。”
沈行露的手偷偷伸了過來,在他的袍袖下頭牽住了楚召南的手。
“師尊的手很涼,行露學藝不精,竟是連這擋風罩也做不好。行露沒用。”
忽然來的溫柔攻勢,讓楚召南有火也沒辦法發了。
他歎了口氣,聲音也軟了下來。
“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我們一路上飛了兩天,都是你在照應。為師像你這個年歲的時候,也沒有你這麼充沛的靈力。”
你最強,你最棒,你是本書最強男主角,你當之無愧!
楚召南的心中呐喊,但是臉上還是表現的風輕雲淡。
每日沈行露都會聽到楚召南發自內心的誇讚。
平時還好,此刻沈行露卻有些羞愧。
因為他此刻源源不斷的靈流,是來自識海中那兩隻魔傀的供給。
在那日沈行露與魔傀仔細交流後,算是明白了那兩個東西的功用,也明白了自己身體的異於常人之處。
他可以將魔傀輸注給他的魔息,一部分轉換成靈流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