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露臉上肌肉抽搐。
他死死的盯著白仙兒的臉，這張臉風華絕代，可是看在他的眼裏，隻有無盡的扭曲和恐懼。
她要是告訴師尊，怎麼辦！
沈行露心裏重複的都是這一句話，將他耳膜震得生疼。
雖然已經長得人高馬大，可內心裏依然隻是個十五歲的孩子，還是那個被楚召南保護的很好的十五歲的孩子。
遇到這種事情，心頭的恐懼和慌張，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白仙兒笑著看著他，伸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
“本姑娘是妖族的聖女，九尾白狐的後代，血脈高貴。是看上你了，否則能讓你有這種機會近身？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姐姐疼疼你。”
聲音裏帶著十足十的蠱惑，讓原本就有些心神不寧的沈行露更加心猿意馬。
眼前這個女人的臉，逐漸和楚召南重合。
一貫是清風霽月，溫和卻不多笑的那張臉，此刻帶著十足十的媚態，朝著自己眼波流轉。
沈行露眼神暗了下去，聲音也嘶啞了起來。
“沈行露。”
白仙兒笑著湊近他，紅唇在他麵前搖曳，誘惑著沈行露，讓他靠近自己。
沈行露眼底的情緒越來越壓抑不住，他猛地一把撈住白仙兒的細腰，將她勒的靠近自己。
另一手固定住白仙兒的下巴，嘴唇就要貼了上去。
眼前的人，不是傾國傾城的女人，而是……
就在距離隻剩下一絲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了一聲嗬斥聲。
“沈行露，你在做什麼！”
沈行露迷蒙的腦海，被這一聲嗬斥驚得頓時驚醒。
那個聲音，是，楚召南？
那麼眼前的是誰？
他猛地鬆開手，就看到白仙兒捂著自己胸前的衣襟，臉上都是得逞的笑容。
“沈行露是嗎？我記得你了，以後你就是我白仙兒的郎君了，若是有人欺負你，就隻管報我的名號。”
說完，朝著楚召南一吐舌頭，蹦蹦跳跳的走了。
沈行露臉上爆紅，垂著腦袋，不好意思看楚召南，雙手擰在一起，好像做了什麼天大的醜事一般。
楚召南也愣了一瞬，特別是看到沈行露即將親上白仙兒的那一刹那，整個人都不好了。
有一種，嗯，怎麼說呢。
“係統，我覺得我養的豬會拱白菜了。”
係統屏幕都懶得亮，冷冰冰的機器音響起。
“恭喜宿主，賀喜宿主。”
楚召南微微皺起眉頭。
“這難道就是每個老父親的心路曆程嗎？為什麼我的豬會拱白菜了，我卻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呢？”
係統頓了頓。
“你這不是老父親的心路曆程，倒是像個老母親。”
楚召南“……，果然人和機器沒法溝通。”
他頓了一會兒，調整了一下呼吸，才走向沈行露。
拍了拍沈行露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走。
“為師不是讓你在屋裏等著，怎麼自己就跑出來了？這星河舫這麼大，萬一走迷路了，可如何是好？”
沈行露跟在他伸手，看著他黑發掩映下，露出來的一截細白的脖子。
剛剛那在媚術裏見到的眼波迷離的臉又在他腦海中晃悠，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擔心師尊，就跟著出來看看。”
楚召南輕哼了一聲。
“倒是說得好聽。怎麼又和那妖族的女子湊在一起了？為師若是晚一步來，你……”
說到這裏，楚召南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兒不太對勁。
對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這麼苛責，不是他應該做的嘛。
“為師不是在斥責你，年輕人互相有好感是也是自己控製不住的。隻是這個事情，你得，你的背著人做。這來來往往的都是人，萬一被人看見了，將你和妖族相提並論，以後你行走江湖可怎麼立足。”
沈行露原本聽到楚召南帶著一絲斥責的語氣，心頭閃過一絲酸酸甜甜的滋味。
可楚召南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又讓他沉默了。
沈行露看著楚召南被冥籬遮住的半張臉，輕輕歎息了一聲。
“師尊，你不懂。”
楚召南原本還準備繼續進行人生觀的教育，卻被這句話噎的半晌沒喘過來氣。
“為，為師不懂？你說為師不懂什麼，為師也是從你這個年歲過來的，很多時候，不仔細就容易走彎路。你要謹言慎行，這個世界裏頭到處都是潛伏的危機，一不小心就容易身敗名裂。”
像是我這樣，隻能帶著冥籬過市。
沈行露轉過頭，不和他說話，好像有點兒生氣了。
楚召南無語，這孩子自從長大了以後，就變得有些別別扭扭的，教育他兩句，反倒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