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撕裂的痛楚讓葉辰牙齒咬的死緊,發出咯咯的聲響。
可是他還是舍不得放開冷月的手,一聲也不吭的獨自承受著。
生怕自己呼痛會打亂楚召南施法的節奏。
楚召南將他的情態看在眼裏,忍不住唏噓。
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很多事情都是快餐式的。
戀愛時快餐式的,結婚是快餐式的,就連離婚也是快餐式的。
很多年輕人結婚離婚談戀愛就跟兒戲一樣。
這是他這麼多年來,親眼見證過的最深情的男人了,也是他見過的最為淒美的一段愛情。
雖然他並不知道冷月的死因,可是一個人死了以後,也要分出一縷神魂來保全另一個人,這是多麼沉重的愛啊。
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沈行露焦急的盯著結界中的三個人,生怕出了一點紕漏,讓楚召南前功盡棄。
葉辰身體裏漸漸的出現了很多透明的光點,絲絲縷縷的,似乎很舍不得離開葉辰的身體。
從他身上飄出來以後,還眷念的圍繞在他的睫毛上,鼻梁上,發絲上飛舞。
楚召南知道那些肯定是冷月的識魂了,他舉起手,手中捏著一道黃符,嘴唇翕動間,招魂咒宛如淺吟低唱從他口中逸出。那些無處可歸的識魂最終離開了葉辰的身體,飛向了空中那個虛晃的人形。
在最後一絲識魂離體後,葉辰痛苦的呼出了長長的氣息,抬眼看向空中那個已經有些凝實的女子。
半空中的冷月也睜開了眼睛,看向葉辰。
兩人的目光相遇,含著千言萬語說不盡的纏綿。
楚召南不能再等了,時間已經在滴漏中走完,他必須馬上讓冷月的魂魄歸位。
他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在黃符上頭點了幾滴指尖血。
原本平平無奇的黃符陡然間飛了起來,上頭朱砂畫著的符咒仿佛活了一般,絲絲縷縷的飛了出來,將冷月的魂魄纏繞,捆縛。
最後,楚召南並指為劍,在自己的心口一劃拉,一道銀色的細線就順著他的手指流淌了出來。
葉辰和沈行露都知道,那是楚召南的五十年壽元。
相較於葉辰眼底的狂熱,沈行露眼睛裏充滿了血絲,含著淚水,看著楚召南將自己五十年的壽元打入了冷月的魂魄中。
空中那個人形被楚召南用壽元和符咒所捆綁,慢慢的拖入了軀殼內。
一點點的光華隨著冷月的魂魄歸位而徹底消失不見。
楚召南在最後一絲魂魄回歸後,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氣。
隨後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整個人仿佛受了很大的創傷一般,臉色比冷月更加難看,撐著地才坐穩。
桃木結界也一瞬間暗淡了下去,辟邪桃木自動縮小成了掛件,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沈行露三步並兩步的衝到了楚召南身邊,伸手接住了自己的師尊。
楚召南已經是強弩之末,今日的施法遠遠比他預料的更加耗神,僅僅是將冷月的識魂從葉辰身體裏分離出來就已經耗費了比預計多出一半的靈力。如今他的身體內感覺靈流已經耗費一空,短時間內恐怕是難以恢複了。
他倚著沈行露,忍不住朝著邊上吐出了一口鮮血,將沈行露嚇得臉色煞白。
“師尊,師尊!”
楚召南抬起袖子,揩掉自己唇邊的血跡,舒服了一些。他安慰的拍拍沈行露的腦袋。
“無妨,為師就是有些血氣淤滯,吐出來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