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子眼睛紅紅的,淚水潸然而下。
“大師兄,我擔心死了。你怎麼把自己作踐成這樣了!”
楚召南頭疼欲裂,他伸手撐住了自己的額頭。
努力辨認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原主以前在璿璣山的屋子裏。
聽到瑾瑜子的聲音,墨星揚和聶雲也湊了過來。
楚召南擠出一抹虛弱的笑。
“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兒。”
他掙紮著就要起來,卻被墨星揚按了回去。
“師兄,你先躺著。佛山大比裏頭你耗費了太多的靈力,現在虛弱的很。身上還有被魔息傷到的地方,估計沒有個三五日也別想下榻。”
楚召南聽他提起佛山大比,眼睛又暗了下去。
“沈,沈行露……”
墨星揚垂著眸子看著他,眼底都是坦誠。
“他被魔尊帶走了。而且,走之前已經死了。”
楚召南心頭絞的厲害,他怎麼能忘了呢?
就是眼前這個人一劍結果了沈行露,當著他的麵!
可是他卻不能恨墨星揚,這是他的師弟,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唔……我記起來了。我這是回來璿璣山了?”
聶雲臉上掛著敦厚的笑意,這會兒才找到空隙插嘴。
“是呀,大師兄。我們找了你這麼多年,原來你一直隱姓埋名躲在流波山呢!二師兄抱你回來的。這屋子還是你以前住的,你看,東西我們都沒舍得讓人挪地方!”
楚召南對這個屋子沒什麼感情,這裏是原主長大的地方,他卻從來沒有親自進來過。
隻是在原主的記憶中,這裏是他永遠無法忘懷,也不舍得的地方。
受到原主感情的渲染,楚召南覺得自己心情也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他握住聶雲伸過來的那隻手,聲音柔軟了許多。
“嗯,我看到了,謝謝你們這些年的保存。我十多年沒回來,如今回來了就好像回到了當初。”
墨星揚不著痕跡的將他的手從聶雲手中拉出來,自己握了上去。
“師兄,這回回來,哪裏也不要去了。我這麼多年掌管璿璣門,真是精疲力盡。當年師尊就是有意讓你接任掌門的,你的能力和德行都在我之上,這個位置本該就是你的。”
楚召南根本對這個所謂的掌門之位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原主的記憶中,璿璣山條條框框一籮筐。
他可不想受到這些束縛。
更何況,流波山有他和沈行露生活的痕跡,他也不想就這麼將那裏荒廢掉。
“再說吧。你這麼多年都做下來了,我若是此刻橫插一腳,江湖上肯定要對我們璿璣門議論紛紛。星揚,你這些年做的很好,不用總是自謙。我雖然遠在流波山,卻也聽到你的豐功偉績。你坐到這位置上,很是合適。”
說著,又側過頭,驚天動地的咳了起來。
“咳咳咳……”
臉色漲得通紅,眼圈也微微紅了。
墨星揚趕緊坐到床邊,將他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胸前。
“師兄,你靠著我,我給你輸送靈力。”
楚召南尷尬的扭了一下身子,卻被墨星揚扣在懷裏,汩汩的靈流宛如春水一般流入他的體內。
幹枯的識海得到了滋養,楚召南覺得舒服了許多。
他呼出一口氣,輕輕歎息了一聲。
“真是麻煩你們了。”
瑾瑜子又抹著鼻涕說了很多話,絮絮叨叨的。
和她平時清冷仙姝的形象一點兒不相符。
最後他們幾人都被楚召南趕走了,否則還不知道要絮叨到什麼時候。
花錦官原本瑟縮在床尾。
這屋裏任何一個人都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大拿,他這時候維持著狐狸的形態。雖然帶著掩息靈玉,可也怕旁人認出來,連大氣都不敢出。
如今看到人走了,才湊到了楚召南跟前。
楚召南半靠在榻上,花錦官窩進了他的懷裏,可憐巴巴的抬起眼睛看向楚召南。
“師尊,您是不是很難過啊?”
楚召南原本在有一下沒一下的給他順毛,聽到這話,手指微微頓住了。
“嗯?”
花錦官的小爪子抱著他的手指。
“師尊,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為了沈行露難過吧?”
楚召南眉頭皺起來,他情願自己還是在昏睡著,否則一醒過來,腦子裏就是沈行露最後帶著血淚的眼睛,那麼絕望和痛苦。
還有魔尊熄燼手上那個軟綿綿的破娃娃。
他合上眼。
“你胡說什麼?為師為什麼難過?”
花錦官舔了一下他的手指,聲音裏帶著一絲抱怨。
“師尊總是偏心。他是你的徒弟,我也是你的徒弟。你就是對他更好。你雖然嘴上說不傷心,可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您這幅樣子,就是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