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南側眸一看，墨星揚的船隻和自己來時乘坐的那一隻正緊緊地貼在一起，飄蕩在濃霧中。
而剛剛喚自己的那個，就是墨星揚。
“師弟，是我。你們都沒事兒吧？”
“師兄，這是我要問你的。你一晚上去哪裏了？”
墨星揚伸手去接楚召南，楚召南站在小船上晃悠悠的，趕忙接住對方的手，被墨星揚拉回了自己的船上。
“海上起霧以後，我發覺船頭多了一隻小船，就上去沿著靈石橋查探了一番。”
海上霧大，楚召南並不善於撒謊，臉上表情有一絲僵硬，可墨星揚並沒有發現。
他垂眸看著自己緊握著楚召南的那隻手，眼底閃過一絲期許。
“嗯，你這一走，我們都嚇了一跳。既然天色已經涼了，就往回去吧。不然被妖族發現了就不太好。”
聽海閣的弟子都是常年住在海邊的，雖然不能運用靈力，可是帶著大夥兒往回走還是不成問題的。
他們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羅盤，跟著羅盤的方位，帶著兩條船緩緩往濃霧以外的範圍挪動。
楚召南的手指很冷，墨星揚下意識的給他包在自己手心裏。
“師兄這一晚上受凍了，手怎麼這麼冷？”
楚召南想要收回去，卻被對方緊緊地捏住了。
“別急著收回去，我給你暖暖。”
聞言，楚召南有些尷尬。
“一直都是這樣的，暖不熱。”
分明就是能暖熱的，隻是人不對而已。
他的眼睛看向迷霧中，不知道沈行露躲在什麼地方正在看著他，看到他和墨星揚手握著手……
“師兄，你一晚上不見人，若是再不回來我就準備不管妖族，直接用靈力探尋你的蹤跡了。”
小船緩緩地劃出了濃霧的範圍，天上飄零的雪花還在紛紛往下掉落。
楚召南的頭發和眉毛上都積了一些雪花。
“為兄又不是小孩子，若是有什麼事情一定會給你發求救信號的。不用這麼擔心我。若是每次出來都成了你的負累，倒是心頭過意不去。”
墨星揚站著，楚召南坐在船邊。
他眼睛一直鎖定在楚召南的臉上，在天光微熹間，楚召南臉上的絨毛都充滿了柔和的光暈。
他忍不住伸手在楚召南的眉毛上頭摸過。
“嗯？”
“師兄眉毛上落雪了，給你擦幹淨，一會兒雪水掉到眼睛裏不舒服。”
楚召南有些尷尬的撇過臉。
“嗯。”
墨星揚看著自己的手指，隻見上頭蹭上了一層銀粉。
“師兄今晚可是有什麼奇遇？不用靈力，咱們就和普通人無異，在這種空曠的海麵上很難受吧？”
楚召南的耳根子驀的紅了起來，像是白雪地裏的一抹桃花，他掩飾的眨了兩下眼睛。
“唔，奇遇倒是不曾有，隻是有一些發現。”
墨星揚撚著手指。
“哦？什麼發現，說與我聽聽。”
邊上的弟子們都盡心盡力的劃船，將兩位掌門的對話置若罔聞。
“海麵上的霧氣，不是普通的，是由霧妖發出來的。”
“霧妖？”
墨星揚原本的一絲旖旎被這個消息給震散了。
“你是說，那座靈石橋上頭有霧妖？”
楚召南看著他的眼睛，趁著他有些錯愕的檔口，收回了手，藏在了灰鼠毛大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