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南在原主的記憶中搜索，好像確實是有過這麼一段兒，但是又不是記得太清楚。
他尷尬的笑了一下。
“啊？有這事兒嗎？我記不太清楚了。”
墨星揚點點頭，十分深情的看著他。
“有的，師兄，你忘了嗎？當時我見你踩著桃葉渡江，也壯著膽子學你。卻怎麼也掌握不好力度，最後整個人掉在碧落江裏，險些被江水衝走。你見狀不好，回來握著我的手，將我從江水裏提起來的。”
楚召南還是沒印象，隻能尷尬的跟著點頭。
“啊，是這樣嗎？真的不記得了。不過師兄弟間這種小事兒是常有的。你這麼說還是為兄不好，明知道你輕功不到家，還帶你去渡江。”
墨星揚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搖搖頭。
“師兄，這件事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卻是終身難忘。當時你將我從江裏提出來，腳上的鞋襪都濕了。袍擺也被江水弄的不堪，這些細節都都能記得。隻是你忘了。”
楚召南也不知道他這麼說下去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有些尷尬的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年代久遠，很多事情都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你也不要太把這些往事當做一回事兒，就算是喚作瑾瑜和聶雲我也會這麼做的。”
墨星揚不吭聲的盯著他看了半晌，最終笑了一下，低頭吃飯。
“師兄，你總是對我這麼樣子。若即若離的。”
楚召南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隻是端著碗，希望這頓尷尬的晚飯能快點兒吃完，也希望墨星揚能夠快些閉上嘴。
可墨星揚就是不如他所願，仍舊在一個人自言自語似的。
“當年你要繼位掌門，我提前一晚上去看你，就見你穿著精致的冠袍端坐在蒼何殿中，聽派中的老長老們說一些次日的禮節。頓時感覺你離我的距離越來越遠了。那時候我就想，如果我能夠再優秀一些，是不是就能追上你的步伐，能夠和你肩並肩？”
楚召南腦海中閃過一絲亮光，在墨星揚說起這麼多的往事的時候，他好像一下子抓住了什麼重點。卻不等他反應，榻上就傳來一聲悶響，將他的思緒給打斷，也將墨星揚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
“師兄，帳中什麼東西在響？”
楚召南猛地站起身，在墨星揚有所反應之前，衝了進去。
他看到沈行露一臉哀怨，手握成拳頭，正捶在榻上，看到楚召南衝進來，委屈的垂下了睫毛簾子。
楚召南無語的看著他。
背後傳來墨星揚的腳步聲，他趕忙將腦袋伸出去，朝著墨星揚搖頭。
“無妨，是我之前看的書卷沒放好，掉下來了。你先吃飯，我整理一下東西。”
墨星揚狐疑的想要往帳中看，被楚召南推脫了過去。
“帳內有些亂，我把東西放好，師弟，你先吃點兒吧。”
墨星揚訕訕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默不吭聲的繼續吃飯。
沈行露一雙眼睛一直瞪著楚召南，眼底的怒火和委屈都是擋不住的。
看他這個樣子，楚召南歎了口氣。
無聲的動著嘴型。
“你別鬧。”
沈行露低垂著眼睛，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楚召南揉揉他的頭頂，像是在安慰一隻棄犬。
隨後又走出去，陪著墨星揚吃完了那頓心不在焉的飯。
墨星揚將碗筷放下，還是不打算走。
“師兄，好久沒與你好好說會兒話了。你在這裏住的可還習慣？”
楚召南點頭。
“還挺好的，吃喝都很好，氣候雖然冷，但是我不出去就還成。”
墨星揚喝了一口茶，輕歎一聲。
“若是以後能平安無恙，我也希望能和師兄一起浪跡天涯。”
楚召南嗆到了。
“咳咳咳。不，不必這麼說。你是仙尊，掌管著整個璿璣門，自然不能就這麼撂挑子走的。”
墨星揚看著他胎薄易碎的臉因為咳嗽浮起了紅暈，低聲道。
“其實，當年若是你做了這個位置，隻怕是比我更好。師兄，我有時候覺得就是世事弄人。”
楚召南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隻希望他能快點兒離開，否則帳中那個恐怕又要發瘋了。
“不談這個了。你今晚上沒有公務嗎？我不耽擱你了，這會兒腦袋還是有點兒昏，想再睡一會兒。你要不先回去吧。”
墨星揚抿著嘴唇看了他一會兒，才起身收拾了東西離開了楚召南的營帳。
確定他走遠了，楚召南才鬆了口氣，撩開帳子去哄沈行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