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族都朝著自己來的方向慢慢退去。
白玉流淩空而視，看了一眼章魚犼。
“你不好好在潛淵裏住著，是忘了當年本尊怎麼將你殺進潛淵的嗎？”
章魚犼顫抖了一下，顯然回憶起當年的舊事，沉入海中。
隻見一道波濤翻滾，迅速朝著潛淵的方向遊蕩而去。
白玉流禦劍，朝著沈行露和楚召南的方向追去。
人群邊緣，葉辰禦劍，冷月站在他的長劍上，肩頭披著厚厚的大氅。
“葉辰，你說這回他們能逃過這一劫嗎？”
葉辰眼睛看著白玉流飛遠的方向，輕輕歎息一聲。
“若是逃不過，也是天注定。但是老天想來可憐有情人。你當年那樣，不是也被救回來了嗎？”
大氅下頭，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楚仙君走了，我這輩子可能都沒法子恢複以前的靈力了。”
葉辰輕笑一聲，將下巴靠在冷月肩頭。
“無妨，我修為高，悟性好，你一直也比不上我。以後就有我來保護你，一生一世。”
冷月輕輕笑了。
“說話算話，一生一世。”
小嬋在一片虛空中，呼喊著楚召南。
楚召南最後的一下，將金丹和識海都震碎了。
小嬋原本困在係統中，根本不曾出來過，如今卻以實體的方式出現在虛空中。
楚召南閉著眼睛，漂浮在虛空中，好像是一個沒有意識的玩偶。周身皸裂，小嬋都不敢碰他，好像一碰，就會灰飛煙滅。
“宿主先生，宿主先生？嗚嗚嗚……”
“小嬋要走了。咱們這次任務失敗了。宿主先生，是小嬋的錯，小嬋不該帶你來這裏的。”
“宿主先生，小嬋的能量快沒有了，現在就要走了。小嬋真的舍不得你……”
說話間，小嬋身形忽明忽暗，最後化作了一片虛無。
空氣中隱隱還有小姑娘的哭聲，卻再也看不到了。
楚召南和係統徹底解綁成功，就在小嬋化為空氣的那一刻，他的靈魂也散成無數的碎片，不用風吹，就從身體裏飄出，像是點點星光。
眷念的停留在沈行露的睫毛上，鼻梁上，嘴唇上。
清風憐離人，不忍君傷懷。
隻敢輕柔的撫在沈行露的臉上，身上，將這一絲絲眷念徹底的吹散在空氣中。
沈行露淩空跪下，他再也繃不住了。
臉挨著楚召南已經冰冷的臉頰，失聲痛哭。
“師尊，你說帶我走的！你說帶我走的！”
“你怎麼就這麼狠心，拋棄我兩次！楚召南，你醒來！否則我會一直恨你的！”
“我不報複了，不報仇了還不行嗎！你給我醒醒！楚召南！”
星星點點的亮光縈繞在他的身邊，在他的哭喊聲中，消失不見。
一雙纖塵不染的白靴出現在沈行露低垂的眼前。
他順著這雙靴子往上看，仿佛看到了另一個楚召南。
一襲白衣，臉上都是溫和的神色，長發被發冠束得整整齊齊，冠上飄帶飛舞，廣袖和長袍都被風吹的獵獵而動。
“你，你是……”
白玉流垂眸看了一眼他抱著的人。
“讓我看看他，行不行？”
沈行露戒備的抱著楚召南，往後退縮。
“不行，誰都不準碰他！”
白玉流歎息一聲。
“不知道，你可有聽他說過，他有個師尊。而他的師尊，會回魂術？”
沈行露猛地頓住了，他嘴唇顫抖。
“你，你是說，你是……”
白玉流笑笑。
“對，我是。現在，我可以看看我的徒兒了嗎？”
沈行露隻是將楚召南的臉從懷裏放出來，讓白玉流看。卻始終舍不得將人放下來。
白玉流蹲下來，手指點在楚召南的額頭上。
“魂飛魄散了啊。最後的時候，震碎了金丹，識海也一並震碎了。召南這孩子，怎麼做的這麼決絕呢？”
沈行露看著他，眼睛都在閃光。
“師祖，我，我師尊他還有得救嗎？”
白玉流點點頭，又搖搖頭。
“唉，救也不是不行。但是時間很長，你能等得起嗎？”
“能！能！五十年，一百年，我都願意等！隻要他能醒來！”
白玉流笑笑，伸手接過楚召南，站起來，背對著沈行露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