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陽光嗎,阿方索?”
‘‘什麼是陽光。”
‘‘陽光啊!就是統治者的鞭子,無時不刻的鞭撻弱者。’’
‘‘是嗎?’’
‘‘我們不喜歡陽光,阿方索。因為我們隻能在黑暗裏生存。’’
‘‘我們是弱者嗎?克裏蘇,你明明很強啊!’’
‘‘阿方索,這正是我今天要教你的。我們討厭陽光並非我們是弱者,我們是潛伏的毒蛇,在陰暗的角落吐著信子,隨時給陽光下的人們致命一擊。’’
‘‘我知道,我們是複仇的利刃,渴望著仇敵之血洗刷昔日恥辱。’’
‘‘沒錯,現在你出去帶回來20個人頭,在黎明前交給我。’’
‘‘克裏蘇,我無法完成這個任務。你知道的,我們在帝國的深石監獄裏。’’
‘‘嗬嗬,馬上這監獄就要毀滅了。阿方索你將離開這裏,去陽光下手刃我的仇敵,報酬是這14年的養育和教導。出鞘吧,複仇之刃!我會在地獄等待你葬送的仇敵之靈。’’
陽光下,柔和的清風吹拂著少年的黑色長發,他深邃的幽黑眼眸遠遠注視騎著白色駿馬的貴族小姐。剛才的失神讓他有些恍惚,他低下頭,一套華麗的過分的禮服在他眼裏格外刺眼,細嗅一番可能會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怎麼可能有血的味道啊。他搖搖頭,那些血液已經6個多月沒濺在自己身上了。話說回來,伯魯侯爵的警惕也太不正常了,怕死到這個程度也是很罕見的。
至少比這些年來的目標都怕死,心裏暗暗將那個人鄙視一遍。他聽到馬蹄聲正在接近,於是麵帶微笑的向聲源轉去。
‘‘阿方索,我們回去吧。’’
溫柔的聲音響起,騎著白馬的17、8歲女子戴著潔白的麵紗,隻可見她晳白的脖子和尖尖的下巴。這個女人是伯魯侯爵的長女,也是最有智慧的後代,他阿方索正是她的私人管家,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他十多年後便會成為伯魯家族的大管家。
輕輕點頭後,阿方索舉起右手然後猛地握緊。在他身後靜靜佇立的12名黑甲騎士整齊的列成兩排將伯魯侯爵長女護住,而他則從腰間緩緩抽出一柄4英尺的長劍,翻身騎上旁邊低頭啃草的黑色戰馬,左手攥住馬韁,右手斜舉長劍。
用眼角的餘光瞄一眼她的輪廓,一身素白的長袍,金色的披肩柔發,她潔白細嫩的柔荑正緊握韁繩,隱隱綻出透明般肌膚下的青筋,白色麵紗遮住了臉龐,但那對湛藍的眸子露在外,有如平靜的寶石藍湖麵,一眼似見底,可卻無法從中洞悉絲毫。
策動胯下的戰馬,阿方索將視線移到前方的路,獨自行在前頭。
將長劍收入鞘中,阿方索翻身下馬,他走到伯魯侯爵長女的戰馬前。伸出手,侯爵小姐搭著他的肩下了馬,幾個侍女上前圍著她遠去。阿方索招了招手,12名黑甲騎士紛紛離開。
今天是星期天,晚上有家族聚會,不知伯魯侯爵的那幾個子女又會用什麼方法勾心鬥角。他望著麵前數十米高占地近十多平方公裏的巨型城堡,嘴角浮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眼中卻是深深的寒意。
三十米長的紅木餐桌上點著兩排白蠟,大廳頂上的一盞魔法水晶吊燈散發著璀璨光芒,正南方端坐的中年男子伯魯侯爵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銀質餐刀,開口道。
‘‘阿方索,你來說下,關於凱瑟琳負責的紫荊商行這1個月來的虧損問題。’’
站在穿著紫色紗裙的侯爵小姐後的阿方索,從衣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紙,低下頭念道。
‘‘紫荊商行在銀楓曆1768年1月到5月,支出12073000金幣,收入9608200金幣。’’
‘‘凱瑟琳,250萬的虧損,你怎麼解釋。’’伯魯侯爵的臉色微變,盯著一直在小口品嚐奶茶的侯爵小姐,眼中露出淡淡的異色。
‘‘當初我就說過,凱瑟琳沒能力掌管紫荊商行,現在好了,250萬金幣可不是什麼小數目。’’坐在凱瑟琳對麵的一個16歲左右的少年滿是不屑和嘲諷的跟著說。
啪!一聲脆響,少年的臉上多出五道鮮紅的指印,他默不作聲的垂下了頭,伯魯侯爵也放下自己的手,將目光轉回到凱瑟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