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不便再做查訪。
白未晞獨自回到了外門小院裏,林亦奇和季無諫回內門去了。
難道真是練晴柔和外敵勾結偷走了星隕城的寶物?
可這實在是說不通,掌門就隻有練晴柔這一個女兒,星隕城的寶物都是她的,為何卻要拱手送人?
那她去靈寶閣幹什麼?
白未晞正準備睡覺,卻忽然看見窗外有一個鬼祟人影閃過。
白未晞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出去查看一番,於是小心地將門打開了一條縫,來到了院中。
她前腳剛踏進院子,就覺得一股滲入骨髓的寒意從側方襲來,讓她寒毛卓豎,下意識揮手一擋,同時一道火牆在她手邊騰然而起,將四周照得恍如白晝。
火牆見風則長,化為蛟龍,朝著那黑衣人奔襲而去。
那黑衣人身材勁瘦,矯健敏捷,一個飛身就閃過了白未晞的攻擊,幾個瞬息之間就來到了白未晞的身後,一掌朝著白未晞的後肩拍來。
白未晞幾乎跟不上他的身形,額頭冷汗直冒,回憶起了當初被那麵具人按在地上掐脖子的恐懼,心髒一陣緊縮。
終於,在那掌風就要打中她時,她調動全身的力氣往邊上跳開一步,避開了攻擊。
在這一瞬間,她似乎聽見了黑衣人的一聲輕笑,略帶嘲弄的。
白未晞手腕一揚,冰箭朝著那人腹部擊出。
那人稍微側身避開,不費吹灰之力地閃避著,似乎是為了逗耍白未晞,隻在三步之內遊走。
兩個人纏鬥一陣,白未晞就算是施法不費靈力,也被整得頭暈目眩,一手叉腰,喘著粗氣,怒罵道,“大哥,你打架就打架,別轉圈行不行?”
那人似乎忍俊不禁,站在原地沒有動作,甚至還轉過頭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蒙麵巾。
白未晞瞅準機會,先用冰箭打中了他的肩膀,致使他行動遲緩,然後飛身上前,一把就要拽下他的蒙麵巾。
誰知那黑衣人忽然屈膝,淩空一躍,足尖在樹枝上點了一下,落在了房頂上,凝神俯視著白未晞。
白未晞的手沒放準,沒扯下他的蒙麵巾,反而將他束發的簪子給抽了出來。
那人一時墨發披散,扶風而動,背後是皎潔彎月。
他的身形也變得朦朧空幻,逐漸與夜色融為一體,密不可分。
白未晞看他這形貌,忽然靈光一閃,啞聲道,“難道不是大哥是姐姐?”
然後她明顯看到那黑衣人沒站穩,往後趔趄了一步,然後踩著屋脊飛快消失在了白未晞的視野裏。
白未晞愣了好一會兒,眼見那個人走遠了,也沒有回過神來。
她低下頭,借著月光看著自己手裏的簪子,覺得有些眼熟。
她翻來覆去看了半日,在簪子的簪尾部看見了一個小的刻字,仔細分辨後發覺是個“許”字。
“許?許嬴風?”
白未晞一下就想起了這個討厭的名字。
她又開始回想起來,許嬴風是常常戴著這樣一根簪子,顏色都差不多。
白未晞思索一陣,不信許嬴風有這麼好的身手。若許嬴風有這麼好的身手,早就把她往死裏欺負了。
可那個黑衣人又是什麼來路?
為什麼會戴著許嬴風的簪子?
白未晞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會是許嬴風的情人吧?看見我老和許嬴風作對,所以來教訓我?”
她打了一個哈欠,決定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許嬴風的住處看看。
然後,她就收拾了一通,爬回床接著睡覺了。
……
白未晞起了一個大早,直奔許嬴風的住處。
許嬴風是內門弟子,頗受重用,因此也是單獨住在一個院裏,與練晴柔的住處隻隔了一棵老槐樹。
昨日白未晞經過時還朝裏觀察了一番。
因此她輕車熟路地就找了過去。
許嬴風的房門沒有關,白未晞輕易就推開了,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
院子裏倒是整潔。
許嬴風就趴在桌子上睡覺,頭發披散開來,似乎才起床,還沒來得及整理儀容。
“許師兄!你起來看看,這簪子是你的嗎?”
白未晞走到他跟前,朝他喊了一句。
許嬴風並沒有理會她,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白未晞感到十分奇怪,於是伸手推了他一把。
許嬴風身子一歪,竟直直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