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晞一大早起來，果然堵到了準備出門的季月弦。
“何事？”
白未晞行了一個禮，希冀道，“長老，你能讓我跟你一起去明霧閣學習嗎？”
“明霧閣隻收季家子弟。”季月弦一口回絕，側開一步就要離開。
要不是鑒定術的施法速度太快，而且毫無預兆，白未晞來不及複製，她也不必搞這麼麻煩。偷偷溜進明霧閣也行。
白未晞見他要走，蹙眉說，“長老，無諫靈根受損都是我害的，我知道明霧閣對煉丹煉器十分精通。所以我也想學一下，以後沒準能治好無諫。”
季月弦停下了腳步，打量著白未晞。
白未晞再接再厲，哀求道，“求長老通融。”
白未晞言辭懇切，又事關季無諫，季月弦的表情終於有所鬆動。
他猶豫了一會兒，說，“我去明霧閣同其他人商量一下。晚上回來時給你答複。”
白未晞目送他離去。
這一幕正巧被季無諫看到，一時五味雜陳，見白未晞轉過身來，他連忙垂下眼瞼。
“師弟，你起來了？昨天睡得好嗎？”白未晞朝他走過來，笑吟吟地道。
季無諫揉了揉眼睛，說，“還好。”
白未晞看他有一綹頭發不太服帖，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幫他整理了一下。
她細致入微，神態專注。
季無諫定定注視著她，思緒飄飛。
“師姐，你家裏人呢？”
白未晞搖頭，說，“暫時見不到了。”
她說得模棱兩可，季無諫回憶起了她的身世，難以想象她受盡苦楚，卻依舊如此溫暖親切。
像是散發著一顆小太陽。
白未晞整理好了他的頭發，又收回手，笑眯眯地道，“好了。”
季無諫回過神來。
……
當天晚上，季月弦就帶回了消息，允許白未晞進入明霧閣學習。
季無諫聽了，也要一同去。
他本就是季家的孩子，自然有資格進明霧閣學習。此前不去，是不想同家族牽連過深。
現在白未晞竟為了他主動申請入讀，他自然也不能眼巴巴地等著白未晞學成回來救治他。
白未晞讚賞道，“師弟這樣也沒擺爛，我也應該更努力才對。”
“要不是師姐在，我應當早就放棄修煉了吧。”季無諫道。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互相鼓勵，本來是極為溫馨的畫麵，卻各自打著心裏的小算盤。
季月弦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梭巡，想要從中看出點什麼名堂來。
但這兩個人都是一副純真無邪、心無雜念的模樣。
季月弦不好再同他們多說，告辭離去了。
季月弦走後不久，季禾就把明霧閣的弟子服裝送過來了。
服裝大體是藍色的，上麵點綴了一些銀色的花紋，針腳細密，麵料柔順，比星隕城的門派服考究多了。
季禾得知二人要進入明霧閣的消息，非常開心，說這次是季月弦同明霧閣的那幾個長老說了大半天情，才破例招收白未晞的。
她又絮叨了幾句明霧閣的趣聞。然後就離開了。
白未晞沒想到季月弦倒是麵冷心熱，這次倒是多虧了他。
次日，兩個人起了個大早，收拾妥當，和季禾一起出發去了明霧閣。
明霧閣離季府主宅不遠，也就隻隔了一條街，沒走多久就到了。陸續有弟子進出，大都居住在明霧閣周圍。離家較遠的，就直接被安排住在了明霧閣的宿舍裏。
明霧閣的牌匾是紅木作底，燙金為字，高高懸掛在大門上方，似乎在昭示著季家的顯赫地位。
幾人踏進門檻，繞過影壁，來到了內院。
看見弟子們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說笑著，朝氣蓬勃。
季禾在明霧閣的人緣似乎很好，一路走來都有弟子同她打招呼。
閣樓上鍾聲傳來，早課開始，弟子們陸續進入屋內。
白未晞也和季無諫一起跟著人群走進了屋內。
屋內陳設齊全，牆上掛著字畫，架子上還擺著一些垂藤的綠植，鼎爐中燃著一節線香，倒是風雅極了。
授課的老師還沒來，弟子們也就打打鬧鬧，甚少翻書。讓白未晞一瞬間夢回了現代的學校生活。
季無諫端坐在案後，背脊筆直，隨手拿起邊上的書卷翻看著，像極了白未晞曾經的學霸同桌。
白未晞坐在季無諫的後邊，兩個人的位置都靠窗。
透過窗戶就能看到閣樓之外的江景，遠山如黛，綠水浩渺。風吹過米白色的雨搭，雨搭輕盈地朝室內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