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府,未及歇一歇腳,成鯉便被涼國公夫婦叫過去訓斥。
“朱家少你吃穿了嗎?需要你在外麵擺攤?丟不丟人?”
涼國公最愛麵子了。
成鯉撇嘴:“我回來四天,沒見你們給一頓飯,不出去擺攤掙錢,我吃空氣不成?”
“再說,怎麼就丟你的人了,你們沒認我,誰知道我是涼國府出去的?我又不是朱家人,你管得著我擺不擺攤?”
“放肆!”朱言易板著臉嗬斥,“怎麼跟爹說話呢?你還有個晚輩樣嗎?還不快賠罪?”
成鯉瞅他身上的黑氣比昨天濃了,氣色也差了很多,忍不住幸災樂禍。
這廝就要倒大黴了。
“我懶得搭理你們。”
有這扯皮的閑工夫,還不如回去睡大覺呢。
廖氏氣得手抖:“你給我站住!我叫你站住聽見沒有?你……”
成鯉早已走得沒了影兒。
“這是生了個孽障。”廖氏捂著胸口喘氣,悔得腸子都青了。
不該接她回來,就該讓她在外麵自生自滅。
朱言易忙給母親拍背順氣,勸道:“您別動氣,隻是個鄉下小丫頭而已,盡管身手厲害些,也終究是頭腦簡單,總有法子治她的。”
廖氏繃著臉,良久不言。
成鯉午睡起來便一直打坐,直到日落時,有人來敲門,方睜開眼起身。
門口,小丫頭端著三菜一湯笑吟吟道:“姑娘,這是太太特地吩咐奴婢,給您送來的晚膳。”
她有這麼好心?成鯉持懷疑態度。
不過還是笑著接下了。
“替我謝謝她。”
關上門,將飯菜放到桌上。
成鯉湊過去聞了聞,眸色黯淡下去。
竟然給她下迷藥!
也好,就看看他們玩出什麼花樣。
半個時辰後,那丫頭返回來收碗筷,見飯菜幾乎吃完,喜滋滋地回廖氏那裏複命。
深夜,成鯉躺在床上數羊,聽見有人進了院子,立即躥上房梁。
房門被踹開,聽見廖氏命令道:“把她給我捆起來,丟到柴房去。”
片刻後,婆子道:“太太,沒人。”
“什麼?”
廖氏轉進內室一瞅,床上果然是空的。
下一刻,感覺背後有股涼意,下意識回轉身。
成鯉冷眼注視著她,問:“把我關到柴房,然後呢?賣了,還是剁了?”
廖氏被她身上的殺氣震懾住,張了張口,愣是說不出一個字。
她本來是想,先把這丫頭控製起來,再慢慢教她規矩的。
定是那丫鬟送飯過來時,泄露了端倪。
“母親怎麼不說話?難道是不會殺人?”成鯉步步逼近,將匕首塞進廖氏手裏,指著自己的心口。
“我教你,往這裏捅。”
哐當!
廖氏手一抖,匕首掉在地上。
她渾身汗毛直豎,拔腿跑了出去。
其他人見她撤了,也跟著散去。
成鯉撿起匕首,輕哂道:“看來我命中注定,與親情無緣。”
有些東西,強求不來。
成鯉歎了口氣,躺回去睡覺。
隔日一早,成鯉起床才洗漱完畢,薛業就登門了。
朱言嬌聽說敬國府來了人,以為是來請她過去給誰看診的,連忙讓丫鬟伺候梳妝。
“手腳快些,別讓客人久等了。”
丫鬟昨晚肚子疼,一夜沒睡好,這會兒還有些迷糊,笨手笨腳的,在朱言嬌的催促下,不小心用了點重力,扯到她的頭發。
“嘶!”
朱言嬌皺眉吃痛,反手打丫鬟一耳光,罵道:“沒用的狗奴才,不用你伺候了,滾出去!”
“是。”丫鬟嚇得臉色煞白,慌張地退出去。
“就是存心氣我。”朱言嬌隻好自己弄。
來到這個時空已有十幾年,她早就學會了梳古人的頭發,化古人的妝,一點難不倒她,而且她自己梳的,往往要比丫鬟梳的好看。
隻是身為朱家的大小姐,這種事通常不必自己做。
畢竟哪個大家閨秀自己伺候自己的起居?那也太降身價了。
既然到了這個時代,就要守這個時代的規矩。
“小姐,”另一個丫鬟從外麵急匆匆地回來,“奴婢打聽過了,敬國府的人是來找成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