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鯉沒言語,廖氏當即破了防:“什麼私生女?這丫頭就是我與我家老爺生的。”
有人問:“可朱家不是隻有一位小姐嗎?怎麼突然又冒出來一個?”
廖氏咬咬牙,事已至此,也隻能實話實說了。
“嬌嬌是養女,並非我所生。”
眾人恍然大悟,可是很快又陷入迷惑。
不對呀,如果成鯉是親生的,為何廖氏對她像對仇人似的?而且朱家人似乎根本沒有公布她身份的打算。
還有,先前朱言嬌合謀沈清航陷害成鯉,廖氏母子非但沒有責怪,反而還很護著她。
“對養女比對親生女兒還好的,可真是頭一回見。”
“不說要偏愛親女兒吧,但也至少不能反過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麼忍心的?”
廖氏被眾人盯著,臉燒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今天就不該來!
是自己口無遮攔壞了事,回去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嬌嬌。
朱言廣愧疚得頭疼,唯有極力彌補犯下的過錯。
於是又對成鯉道:“母親對你有生育之恩,你難道不該報答?她坐牢對你有什麼好處?”
這話其實說到了點子上。
成鯉再恨廖氏,也不能否認,她對自己確實有生恩。
是恩就要報,現在不報,將來也得報,師父教導,飛天門的弟子不能欠恩不還。
“義父,玉牌既已找回來,您也沒蒙受什麼損失,要不還是饒了她這回?”
從此以後,她便再不欠著朱家什麼。
紀王本也隻是想為成鯉出口氣而已,她既然求情,自是沒必要再揪著不放。
“姚大人,此事本王這裏私了吧,辛苦你走這一趟了。”
不用抓人,也就意味著兩邊都不用得罪,姚琮求之不得。
“既如此,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紀王派人送他出去,宴會繼續。
廖氏坐回原位,總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罵她,不由如坐針氈。
實在不想再待下去,謊稱身體不適,匆忙離開,朱家三子也緊隨而去。
成鯉一直待到酒宴散了,才向紀王辭行。
“他們都不把你當自家人,還回去作甚?”紀王以為她是貪戀親情,還不肯死心,“傻孩子,有些人就是留不住的,沒必要強求。”
“您誤會了,對他們我早已不抱希望,留在朱家是另有用意。”成鯉向他福了福身,“鯉兒先走了,改日再來看望義父,代我向瑾兄問好。”
她與紀王的長子獨孤瑾早在南方便結識了,隻是回京後還沒來得及見麵。
紀王送成鯉至門前,叮囑道:“萬事小心,朱家人看起來不會輕易放過你。”
“放心吧,跟我鬥,他們占不了便宜。”成鯉揮揮手作別,一頭鑽進了車廂。
馬車拐過第一個街角,成鯉從窗縫裏看到路邊坐在輪椅上的獨孤延,趕緊叫停,風風火火地追出去。
“見過陳王。”
獨孤延兩道淡漠的視線投在她身上,麵具後傳出低沉的嗓音:“成姑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