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將邁進了十一月的頭旬,氣溫驟降,一到這個時候,人就懶得起床。
大約天剛蒙蒙亮,府中的人就都起床了。確切的說,是被宗識玉叫醒的,距離談澗月給他定下的期限,還剩下半個月左右。
畢竟再過半月,就要去九星學院了,宗識玉也就沒法幫他們每日特訓。臨近報名日,綠珠也被宗識玉自作主張地塞進了特訓隊伍之中。整個郡主府,隻有談澗月一個人,還在床上呼呼大睡。
日上三竿時她才醒,洗漱好換了衣服,迎著一道暖陽打開門。天氣冷了,她的衣襟與袖口都加了一層絨毛,舒服得很。
一隻腳剛踏出門,就正好撞見從走廊另一頭走來的宗識玉。
操。
談澗月暗罵一句,迅速撤回腿,嘭地一聲關上了房門,連門閥都上了。
她依靠在鏤空花鳥紋的木門上,如釋重負一般地吐出一口氣,不過轉念又一想。
為什麼要躲著他?
昨晚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點點頭,對著小銅鏡理了理發絲,又端詳了一張潔淨麵皮,膚如凝脂吹彈可破,可以見人。
她櫻紅的唇瓣彎出一個自信的笑,轉身又去開門,隻不過這一開,正好撞上一個滿是鬆香的懷抱。
抬頭,正對上宗識玉那張臉。
他右手虛虛圈著談澗月的腰,左手還擺著準備敲門的姿勢。
將談澗月扶穩了,他也就鬆手退一步,“猜到你這個時候醒。”
他掃量了一眼談澗月,抬手替她理了理衣襟絨領,“剛才,是在躲我麼?”
“沒有,不存在,你想多了,我就是回去照照鏡子。”
談澗月迅速反駁。
“不是在幫他們特訓麼?”
他略略偏了一下腦袋弧度,不遠處的空曠花園炸開一陣聲響,伴隨著屠蘇這個承傷肉盾的慘叫,旋即,是宗識玉清冽的嗓音。
“在這裏也能做。”
我去,靈皇這麼牛嗎?
自從那天屠蘇和甘露抱過她的大腿,她就明顯感覺到他倆好像被宗識玉針對了,比如剛才,屠蘇又一次倒黴。
談澗月默默為屠蘇點一炷心香,拍了拍宗識玉,揶揄地看他一眼,“別老盯著屠蘇打。”
他似乎很是不解,又有些不太開心,“你喜歡他?”
宗識玉看起來就是不識情愛的那類型,眼裏的情緒總是很好懂,至少在談澗月麵前時很好懂,也很坦誠。
她一想到昨晚被這麼個不諳世事的處男仙子撩撥得七上八下,就覺得丟臉。不過眼下,機會不就來了嘛。
她眉頭一挑,側身倚在門框上,“你吃醋了?”
宗識玉擰眉,“我方才沒有吃醋。”
談澗月又是很粲然一笑,“那我說喜歡他,你開心嗎?”
“不開心,不喜歡旁人碰你。”
談澗月因為他的坦誠,心中獲得了巨大的滿足感,略微踮起腳尖湊近他臉,如同調戲良家婦女一樣,拍拍他俊秀的臉蛋。
“傻小子,這就是吃醋。”緊接著,談澗月從他左側鑽出房門,又忍不住逗他一句,“放心吧,姐姐隻喜歡你一個。”
雖然,你可能比姐姐大了幾萬歲。
談澗月滿意地看到宗識玉怔愣的表情,毫無心理負擔地出門了。
她來到南山拍賣行,出示令牌後,來迎接她的是那天的拍賣員瑤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