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冰言的眼神越來越冷，寒冰一般刺向猶自開口的齊明月，冷笑著問：“既然有如此靈藥，齊大小姐為何不自己服下呢？”
“你在胡說什麼？”齊明月擰著眉毛，“我是堂堂齊城大小姐，怎麼能用如此醃臢的手段！”
“因為洛心然並無根基，所以就能隨你這般踐踏？”
少年向前一步，齊明月背後冒起陣陣寒意，不自覺地往後退。
穆冰言卻厭惡地皺眉停下，仿佛靠近她是多麼令人難以忍受的事。
“我勸你最好不要再打洛心然的主意，她如果被傷一分，我就會百倍，千倍的奉還給你，明白了嗎？”
憑什麼！
齊明月眼中盡是不甘，“她不過一個低賤陪侍而已，我是齊城城主唯一的女兒！”
“什麼城主之子城主之女，雲中三十六城，死一兩個兒女又算得了什麼，”穆冰言涼涼道，“況且在我心裏，洛心然比你這個齊城嫡女，高貴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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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草園。
一個纖細的人影再次推門而入，踩過泥濘的園圃，將手裏的傘輕輕靠在牆邊，含著一抹笑意徑直走進屋中。
月光下她露出來的手指玉蔥一般潔白纖細，再往上是一截雪白的皓腕，隻是還戴著那個銀白色的麵具。
“阿離。”
雲瑤輕輕地靠近床上的人，或者說還能稱之為人的話。
葉離露出來的皮膚已經誇張地緊皺焦黑，上麵一陣陣黑色的雷光翻湧。
他隻剩一張臉還是原本的模樣，隻是被劇痛的折磨下失去了原本的嬰兒肥，曾經的娃娃臉全部瘦削了下去。
他說話，聲音是灼傷後的嘶啞，破風箱一般刺耳。
“雲萱，我欠你的已經還完了。”
“阿離哥哥你在說什麼傻話呢？”雲瑤輕笑，“還有最後一步，最後一步完成了，你我就兩清了。”
“你還想要什麼？”
女子伸出手，慢慢撫摸著床上少年的臉，從眉骨，眼睛，一直輕輕地滑到下巴。
葉離隻覺得臉上仿佛毒蛇爬過一般令人難以忍受，但他動彈不得，隻能聽著身旁的女人用溫柔的聲音說著最惡毒的話。
“我的臉還是壞的，阿離，你要幫我，你不是最愛我這張臉了嗎？”
“你怎麼，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以前……”
“因為是你讓我來雲中城學府的啊，”女人還在笑著，“你讓我來雲中城學府求學，所以才讓我那個雙胞胎妹妹被歹人闖進了閨房，那時候她幾歲？十五對吧，那時候你和我在雲中城學府多風光得意呀，雲瑤呢？你想過雲瑤在哪兒嗎？”
她含著淚，直起身，冷漠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這是雲萱和葉離欠雲瑤的，你說，你應不應該還呢？”
夜風吹過，寂靜無聲。
女子緩慢走出房門，迎著月光輕輕摘下麵具。
那是張精致靈秀的臉，再無一絲瑕疵。
而她的身後，焦炭似的人型生物闔著眼睛臥趴在床上，似乎已經沒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