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咯噔騎著馬,一路溜達到黃府。
高高的院牆青色的瓦,院落門簷掛黃匾,一看就是大戶人家。
下了馬,陳蔡領著進了院子。
過了幾道門簷,走了幾個院落。範盛滿一邊走心裏一邊想著,自己那鹽井得賣多少私鹽才能建得起這樣的大院。
“少爺,人帶到了。”
等到陳蔡一句話,範盛滿這才回過神來。
眼前一座大堂屋,門前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坐在一把太師椅上。一臉的倨傲,看範盛滿的眼神十分不善。
見範盛滿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少年心裏自然不爽。
“傻愣著幹嘛,還不給少爺我行禮?”
黃少爺的話範盛滿沒回,而是問一旁的陳蔡:“這誰?”
陳蔡回道:“我家少爺黃邵奎。”
範盛滿一臉恍然大悟,拱手說道:“哦,失敬失敬。”
說完便要繞開黃邵奎往裏走,黃邵奎身後立馬出來幾個打手攔住範盛滿的去路。
黃邵奎說道:“你這是無視本少爺?給我掌嘴。”
“嘿。”:範盛滿高呼一聲,連退幾步回到黃邵奎麵前,拿出請柬說道:“這不是你黃家的請柬嗎?這是待客之道?”
“就這還書香門第?就這還官宦之家?”
黃邵奎看著範盛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家行商,既不書香,也不官宦。”
範盛滿佯裝驚訝地說道:“行商?”
“等等,讓我捋捋。這士農工商....誒,那你豈不是下三濫?”
黃邵奎的臉一下就拉了下來,連皮都不笑了,一旁陳蔡默默走開了,幾個打手也隨之逼近而來。
範盛滿揚了揚手裏的請柬說道:“伏惟聖朝以孝治天下,不論是何出身你總得守孝悌吧。”
“你爹下請柬請我來,你卻在家裏攔路要打我。”
等等,你這哪是打我?你這是在打你爹啊!”
“你這是大不孝,年輕人,耗子尾汁啊!”
黃邵奎聽得一愣一愣的,身邊幾個打手都停了下來,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腦筋轉了好一會,這才明白範盛滿話裏的意思,當即惱羞成怒。
“豈有此理,憑你個殺頭鬼也敢侮辱我,都給我上!”
範盛滿舉起請柬喝道:“唉,兒子打爹,不守孝道,你不孝了啊!”
黃邵奎冷笑道:“嗬嗬,我是有被笑道,你自己打開看看。”
範盛滿聞言打開請柬看了一遍。
“唔,施南府黃老爺....黃老爺?”
黃邵奎笑道:“施南府姓黃的多了,都是我爹呀?”
範盛滿乜視一眼黃邵奎,飽含深意地問道:“還有這事?”
黃邵奎愣了一下,隨即又氣極反笑,手指都氣得顫抖,指著範盛滿說道:“哈哈,我真是服了你了。”
“今天不撕爛你的嘴,我就不姓黃。”
“揍他!”
幾個打手一擁而上,範盛滿跨步上前,左手猛抖袖子露出一把細身短劍,筆直地抵在邵奎脖子處。
“我看誰敢動?誰動我弄死他。”
“我告訴你們在這招我練很久了,我手下都不知道這事。”
所有打手都嚇得不敢動彈,黃邵奎緊張地看著眼前的劍鋒。
扭頭看了眼陳蔡,小眼神充滿了疑惑,好像在問:“老哥,你拿人不搜身的嗎?”
陳蔡也有點懵逼,這不是請來的嗎?我怎麼搜身?
“真以為我兩手空空就來了?怎麼著也得帶點禮物給黃老爺禮貌禮貌嘛。”
陳蔡隻好尷尬地站出來,說道:“範老板,你來我黃府做客還挾帶刀兵,分明是不把我家老爺放在眼裏。”
“我勸你趕緊放了我少爺,否則你出不了這個門。”
範盛滿聽完便笑了,右手又從衣袖裏抖出一柄細劍,劍鋒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畫麵著實把陳蔡和一眾打手看懵了。
範盛滿說道:“威脅我?來動手,你們先動手我也能先殺了他。”
氣氛突然變得很微妙,一個打手隻是扭頭看了眼,範盛滿便喊道:“別動,也不許亂看,否則他死。”
說著劍尖還往黃邵奎脖子頂了一下,後者汗毛倒豎,嚇得大叫:“臥槽,別別別,都別動。”
“眼睛不許動,毛也不許動!”
七八個人,就這樣在大堂門前搞起了行為藝術。
庭院裏路過的丫鬟和下人往來匆匆,好奇地打量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黃邵奎咬著牙擠出聲來。
“範老板....手酸了就換一下吧。”
範盛滿說道:“不酸,一點也不酸。”
黃邵奎說道:“不酸你倒是別抖啊,劍鋒都劃疼我了。”
“範老板,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不咱們各退一步?”
範盛滿說道:“不退,我是來吃席的,還沒吃到呢。”
黃邵奎說道:“請柬上沒說吃席....算了,我叫人給你安排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