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溪縣位於南陵府境內,往南接壤施南府連山縣。往東接壤江夏府三縣,而江夏府也是荊湖省省府所在,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自西往東一條沅江將檀溪縣南北分隔開,如今,兩邊分別駐紮著官府軍和流民叛軍。
範盛滿帶著麻督和楊超騎著馬來到檀溪縣城外,這才意識到戰爭對當地平民帶來的苦難之深。
此時因為戰亂,檀溪縣境內已經積累了大量的難民,而難民為了尋求幫助與庇護,大多圍到檀溪縣城來。
為了避免城中秩序混亂,官府將難民拒之門外,由此造成了檀溪縣城外一眼看不到邊的難民營。
“大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我孩子快餓死了。”
一名身材枯瘦的男子拽住範盛滿的馬,滿懷希冀地乞求。
“大爺給口吃的吧。”
“老爺發發善心吧,求您啦。”
範盛滿麵無表情,像是什麼都沒看到,可他身邊的人卻是越來越多。
有老人、有青壯、有婦女、有小孩,此刻都聚在一起將範盛滿三人給堵住。
“幹什麼?都滾開。”:楊超蹙眉嗬斥,但這些人都死皮賴臉不肯走。
麻督見幾個小孩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心中不禁憐憫,便想掏點錢出來施舍。
範盛滿見狀直接伸手按住麻督,隨後拔出腰刀逼退難民:“找死嗎?給我滾開!”
楊超見狀也跟著拔出腰刀揮舞。
明晃晃的腰刀終究是嚇退了難民,眼神裏帶著憤恨和不甘退去。
麻督歎了口氣,但也不說什麼。
三人越過漫長的難民營,這才走到城下。
城門口有十幾個士兵把守,還設置了拒馬,難民根本不給進,因為擔心奸細,甚至許多平民也被拒之門外。
官兵區別是否難民的方法很簡單,在範盛滿掏出一枚沉甸甸的銀錠之後三人便進了城。
這趟進城,主要是為了了解一下檀溪縣現在的情況。
三人騎著馬在蕭條的城裏走了一圈,選了個熱鬧的酒樓走了進去。
一進門,小二便迎了上來。
“三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若是住店可就抱歉了,我們這現在沒空餘房間了。”
範盛滿沒答話,先是目光巡視全場,見到不少衣著富貴的人和身穿甲胄的軍官在用餐,這才對小二說道:“我不喜歡你說話的語氣,開個雅間,讓你們堂頭來伺候。”
說完便給他丟了一兩銀子,店小二陪著笑說道:“三位爺樓上請,小的這就去喚堂頭。”
三人上了樓上一個僻靜的房間,很快堂頭便跟著來伺候。
所謂堂頭,用後世的理解就是酒店領班。店裏的大客戶都是這些人親自服侍,同時也管理著酒樓裏的客戶服務,消息最是靈通。
這堂頭看上去四十來歲的年紀,國字臉,身材消瘦。但眼裏有光,臉上掛著職業微笑,給人老實近人的感覺。
範盛滿佯裝不喜的樣子,說道:“我說你們這縣城挺熱鬧啊,我光是進城就得提著刀走一炷香,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檀溪縣有十萬大軍呢。”
“好好的心情,還沒進城就給敗光了,就連你們門後的小廝,我看著就不爽。”
麵對範盛滿這種無理取鬧的顧客,堂頭臉色依舊掛著笑意,說道:“誒喲,客官您擔待,現在打著戰,條件差了些。”
“回頭我讓人把門口小二叫去後廚洗菜,保證不礙著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