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熠把很多權力都下放給了護法，像個甩手掌櫃一樣，可瀟灑了！所以像你說的那些，什麼財政啊、刑罰啊，都是楊麒在管。——當然，現在是楊虺在管了。”
哲桕領著我回到了由藥架組成的世界中。
他從左到右、從上到下地一排一排地掃視過去。看樣子，他還沒找到他想要的。
“其實魔界本來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的，都是楊麒——他總去人間和妖界轉，把那些地方的製度和規矩搬到了魔界來。”
沒過幾秒，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情，略帶興奮地轉頭跟我講：“當時嬴熠宣布由楊麒全權代理的時候，有些長老都要被氣死了。有一次，一個膽大的長老質問他‘你還有沒有點魔尊的樣子’，嬴熠直接回答‘我也不是很想當魔尊’。哈哈哈哈哈。”
好家夥，直接擺爛可還行？
我突然想到前任魔尊在戰場上死亡的時間是十二年前，而嬴熠即位魔尊的時間則是十年前。那麼中間這兩年的時間差，是嬴熠逃避魔尊之位的gap year嗎？
現在我對嬴熠這個人充滿了好奇。
初見時，他的氣質清冷、優雅，如謫仙般不染鉛華；再細看時，他的眼神裏有一種殘酷的淡漠。
初接觸時，他情緒穩定、待人溫和，令我心生好感；再接觸時，又能直接地感受到他的冷漠，對楊麒、對菱晶精靈都是如此。
他的話很少，卻會關心我初到魔界累不累；而我因為透支靈力暈了十一個時辰有餘，他卻不聞不問。
而且，他和楊麒的關係有點說不上來的微妙。我總覺得，兩人之間一定還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故事。
“那楊麒是個什麼樣的人哩？”我問哲桕。
“楊麒啊，他人挺好的，就是殺心有點重。”
“殺心重？”我很詫異。
“怎麼啦？”
哲桕抬手想捏我的臉，被我阻止了。
哲桕這個人也挺好的，就是玩心重，沒個正經。
我抓著他的手腕，擺出“討論正事專用臉”，說：“可是楊麒看起來完全沒有攻擊性。”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真可愛！你之前也是靠外表來判斷他人的嗎？”
“不是外表，是氣質。氣質！”
“哦哦。那我說得也沒錯啊，他是殺——心——重。殺心重而殺氣無，之後你就知道了。有時候他想弄死誰，那人不僅不知情，還會覺得楊麒如春風般溫柔呢。”
我：……
“對了，那依你看，我是什麼氣質呢？”哲桕的下巴微微揚起，一副“等誇誇”的表情。
“額，我一開始覺得你是陽光開朗大男孩。”
“哈哈哈哈哈哈，我這人確實比較樂觀。不過你為什麼加上‘一開始’的限定詞，那後來呢？”
後來覺得你心思極深，舉手投足雖然是喜劇人，但保不齊也挺有陰謀詭計的。這是可以說的嗎？
主要是哲桕的行為動機，我搞不懂。這一天相處下來，感覺他就像我的老友。和他相處，我會莫名地很放鬆，但是他的一些舉動又可以入選“迷惑行為大賞”。
“嗯……”我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試圖逃避這個問題。
他再次笑出聲，接著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束淡紫色的小花來，花瓣狀若魚形，“魚頭”很大，“魚尾”很細，大約有五十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