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於搜捕的巡遊船,內艙中的奢華小居室,帶著阿螢踏進這裏的第一秒,我就後悔了。
“夫人!”
身著黑白雙拚色長衫的男人發出極其誇張的驚喜的呼喊。
話說我現在裝作看不見、聽不著,扭頭就往回走,還來得及嗎?
“好巧哇!”男人熱情地向我招手。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神似薩摩耶的感染力和活力——男人正是哲桕沒有錯。
“來這裏坐啊!”
哲桕拉開他身旁的位子。
這間奢華小居室內還有另外一個男人,他身穿一套紫黑色的幹練製服,右肩上掛著由蒼鷹的翎羽做成的肩章。
他也坐在哲桕的身旁,此時正在假裝品茶。
我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站在原地左右為難。
阿螢聽見哲桕招呼卻是眼睛發亮,要不是我拉著她,她剛剛已經撲到他的懷裏了。
這是一張圓形的小型茶桌,間隔均勻地布置了三把椅子。
不管怎麼坐,我都將“左右圍男”。
“荒明大人的茶水真是魔界中的頂尖。”哲桕也淺呷了一口,頗有些陶醉地讚歎道。
“夫人不嚐嚐的話,會遺憾終身的哦!”
我就知道此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歎了口氣,牽著阿螢走過去。
我強裝鎮定地坐下,剛想把阿螢抱起來——讓她坐在我的腿上時,哲桕卻先我一步抱起了她。
“恢複得怎麼樣?”哲桕親昵地問阿螢。
“好多了。”阿螢奶聲奶氣地說。
聽到這回答,哲桕無聲地笑成了一朵花。於是阿螢也跟著笑了。
行吧,我就多餘擔心阿螢。
她現在這傻乎乎地相信別人的勁兒,跟幾天前的我如出一轍。
而現在的我,對哲桕有些提防,並不是毫無理由的。那日,魅魔帶著素弦從三堂會審的地方逃逸,明明已經有清晰明確的分工了——荒明負責追捕,楊虺安排蔡舒整理、補充卷宗,但蔡舒就是不服氣。
她找到哲桕表明了“自己也想為追捕魅魔出一份力”。
她也是個奇女子,光明正大地表露自己的野心。細節和方法,則是把哲桕拉到了不知道哪個秘密空間裏去談。
你說蔡舒不懂人情世故吧,她並不避諱當時在場的我和嬴姚;你要說她懂吧,她直接當我倆是空氣。
我還好——剛剛那場景,讓我明白了荒明也不把我當魔尊夫人——目前很多魔族的高位者可能還是隻把我看成是一個比較廢物的修仙女子。
但嬴姚不一樣,她是王室公主,哲桕隻是醫官,蔡舒卻隻向哲桕行禮。
蔡舒是那種典型的眼裏隻有目標的人,至於其他的事情,都是多餘,她一點也不在意。
她這次的目標非常明顯,就是證明自己“勝過”荒明。
昨日,當她聽說我找了嬴熠,已經拿到了魅魔冒名頂替案的最高判理權時,她不得不組了一個小會,向大家公布她的想法。
在會上,她高談闊論,說三日期限隻剩一日,足以證明“外抓”策略的失敗,而她主張“內捕”,也就是讓那隻魅魔自己乖乖地主動回來。
至於方法,她沒有明說。
哲桕在這段時間,私下也不肯詳細透露給我們,就零零散散地甩出隻言片語,到最後也隻是說他答應了蔡舒的請求,沒說到底是什麼請求。
總之是要以素弦的生命健康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