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熠沉默半晌，緩緩地開口說道：“最開始魔族心中最合適的魔尊人選，不是我。”
！
“是楊麒。”
嬴熠摘下麵具。
！！
玉質金相，陽煦山立。
好帥一張臉！
其實和我之前想象差不多，畢竟這麵具隻蓋住了上半張臉，而他的下頜線比我的人生規劃都清晰。
人的下半張臉決定了顏值的下限，而上半張臉則決定了上限。
嬴熠是典型的很有攻擊性的 Alpha濃顏五官，劍眉星目，不怒自威的王霸之氣。
是適合邪魅一笑，狂拽酷炫當Bking的長相。
但偏偏他眼睛裏隻有很淡漠的零散星光，好像世間沒有任何事物能提得起他的興趣來。
他的眼眸，像沒有色彩的國風水墨。——“沒有色彩”隻是單純的“沒有色彩”，而不是“我的世界失去了色彩”的“沒有色彩”。
嬴熠的眼睛並不冷。
隻是平靜，深淵一樣的黑漆漆的平靜。像看不見底的海洋，像吸納所有回聲的禁閉室。
他左邊靠近太陽穴的位置，有一個複雜的紅黑色相互疊加的紋印，外形大體像火焰。
嬴熠說：“這個印記，是魔尊的血脈之印。”
“那嬴姚……”
“她沒有。”
？
為什麼嬴姚沒有？你倆不是親兄妹嗎？
“小時跟你講過了，對嗎？”
我點點頭。
我知道他指的是魔的長成，需要父輩切割部分血脈。
雖然小時跟我講關於魔界的內容，並不是嬴熠指使的，但畢竟嬴熠的實力擺在那裏，還有那麼多不可思議的法器！
我現在懷疑我們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
“我是在蒿葜秘境遇到小時的……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下令禁瑰馥香嗎？”
嬴熠你這跳躍的思維意識流什麼時候才能改改啊！
嬴熠：……
啊，糟了，忘記識海開了以後，隻要是涉及到有談話對象的心聲都會被聽見了。
“我以後會多注意，會盡量多說一些的。”嬴熠的聲音溫柔到像帶著幾分小委屈。
俺隻是習慣性吐槽了，不是嫌棄你啊嗚嗚嗚……
“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三界何時能夠崩壞而不複存在。”
意識流又來了。
哪也不連哪。
“這個想法，我不覺得奇怪。”
我真誠地說。
嬴熠有一點點驚訝，隨即問道：“你如何想我？”
“心裏想，腦海想，做夢都想。”
嬴熠：？？
啊啊，不好意思，串台了。
“我想，你或許不是一個壞人。”
“嗯？”
這個答案在嬴熠的意料之外。
說實話，我看了很多小說和影視劇，魔族一般情況下都是殘暴邪惡的反派角色定位。
但我見到的嬴熠，很溫柔、很優雅、會耐心聽我說話，還很尊重我。
“不過，你的想法確實小眾。”
一般的魔尊不是都是說要‘統一三界，唯我獨尊’嘛！
我略帶困惑地問嬴熠：“你說讓三界都不複存在，也包含了魔界誒！”
“對。”嬴熠回應。
回應了等於沒回應。
“有時，我又想，還是自我毀滅更簡單。”
？？？
這可不興想啊，寶！
“你是說，你不想活了？”
不確定，再問問。
“對。”
怎會如此！
我慌了。
哪怕嬴熠說想殺我，都比說他想自殺強，我都不會有現在這麼慌！
“為什麼呢？”
我放柔了我的口吻，裝作若無其事地握住他握著傘柄的手。
嬴熠搖搖頭。
是不想說？
還是連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那日，在蒿葜秘境，我發現了一隻瑰馥精靈的洞穴，那裏放著瑰馥香。”
啊，話題回繞了？
到現在我還是不明所以。
“那一刻，我忽然也有想要吸食瑰馥香的念頭……”
我好像忽然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