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被他誆到了。”
楊麒看我愣住，提醒我:“哲桕大人講話，經常是為了尋開心。”
“怎麼就是為了尋開心？繇水神女本就看不慣魔族，好幾次力圖趕盡殺絕！等聽說了嬴斫欺騙她最疼愛的妹妹，她不拿魔族開刀才是怪事！”哲桕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了，本來我還將信將疑，聽到這話，就知道哲桕一定是在誆我了。
如果此事為真，他應該講蓬萊“傳言”的來源——並且證明它是可靠的、準確無誤的。
或者講上古神劍問世的細節，以及現如今繇水神女的轉世在哪裏。
但他隻是強調“後果”很嚴重——試圖製造恐慌。
我若有所思地說：“嬴姚昨夜有意讓我回修仙界。”
楊麒不知我是何意，安靜地關注著我。
哲桕一臉高傲的模樣，像是在說“看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我直視哲桕的眼睛：“她希望你和我一起回去。”
哲桕的笑容頓時凝固。
他關心則亂，不假思索地問道：“她原話是怎麼講的？”
遇到別人誆騙了你、感到自己失了麵子，不要慌，反手也誆騙他一次。
這麵子不就找回來啦？
但這原話我是萬萬不敢編的，他倆那麼熟，是不是她的語氣和想法，哲桕肯定一眼能識破。
那麼，關鍵就在於，要能夠引導對方順著自己的思路走。
“為了魔界，哲桕大人不會抹不開自己的臉麵的，哦？”
我故意的。
楊麒忽然輕聲笑了。
“哲桕大人，你也被雲翊姑娘誆到了。”
！！
還沒玩夠呢！
楊麒你真是個“老好人”，兩邊都不偏袒！
哲桕哈哈大笑。
之後便馬上下達了逐客令：
“還是我的笑話更高明些……今日菱晶之力輸送得差不多了。楊麒你回自己的宮殿裏歇著去吧。”
“哎哎，別走啊……嬴熠是神魔之子的故事還沒給我講呢！”
我急忙拉住兩位的袖子。
“啊？”
楊麒的眼裏漾起了幾分光亮，似是覺得我很有趣，又像是碰到了同好。
“你直接問他不就得了，他又不會不告訴你。”
哲桕不耐煩道。
我一怔，隨即故作輕鬆地笑著說：“每個人講故事的方式都不一樣，今天我想先聽你們講的版本！”
也許這笑是很勉強。
“雲翊姑娘？你……？”
楊麒看出來我有些不對勁。
“沒……”我擺擺手。
我隻是忽然想通一些事情。
忽然有些，心疼嬴熠。
這個問題對於嬴熠來說，必然有些敏感。
我直接問他，他會如實告訴我，但也許會勾起他不好的回憶。
就像嬴熠那日向我傳達的一樣，大家好像都默認：
他是魔尊，魔尊就應該隻有鋼鐵般的意誌、殺伐果斷、沒有感情；
魔尊是一個榮耀的身份，每一個上位者都會對此感恩戴德；
魔尊不會忌諱任何事情；
……
嬴熠從前戴著麵具，是為了遮蓋他額角上昭彰著魔尊血脈的火焰印記。
他討厭他的魔尊身份。
你們與他相處這麼久。
你們為什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你們有在意過他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