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早就猜出來了,但是看到銀子落下,卻還是心中一喜。
他太貧窮了。
這四十五兩銀子,真是天降甘霖,可以極大改善生活了。
李盛很快注意到了王淵的表情變化,不由也嚴肅了起來,問道:“還請王兄指教。”
王淵點了點頭,然後歎了一口氣道:“想來賢弟也應該知道,我王家與「李記畫齋」勢如水火。這些年李家得誌,越來越跋扈了。賢弟的畫作賣出去的時候,李記畫齋的當家人李益壽就在場。我怕他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而影響了我王家與賢弟的生意。”
李盛聽出來了,這最後一句話才是王淵的本意。
「王記字畫」怕失去了他的生意。
李盛臉上露出了笑容,笑著拱手承諾道:“王兄放心。那李益壽別人怕他,我卻是不怕。我以後的畫作,一定放在「王記字畫」寄賣。”
“賢弟不畏強、暴,真是高風亮節。”王淵豎起了大拇指,稱讚了一聲。
目的已經達成,而且王淵能做到的也就是這個了。李盛遵守不遵守承諾,他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不久之後,王淵便起身告辭。李盛很是客氣的將他送至了草廬前,並目送他騎著小毛驢離開了。
李盛的眼神有些深邃,那個李益壽讓他很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是黑惡勢力,不容小覷。
“但我李盛也是硬骨頭,我的畫就算是拿去燒火做飯,或是墊桌腳,也不會拿去「李記畫齋」寄賣。哼。”
李盛轉過頭忽然嚇了一跳,隻見他們家力大如牛,練武奇才的小丫頭,正努力抬起頭看著他,精致的臉蛋上那一雙大大的眼睛,綻放著光。
“少爺。你的畫賣了五十兩銀子?”
春香的聲音有些顫音了。
雖說她隻要能跟著李盛,就很滿意了。但是誰不喜歡吃好的,住好的呢?
在李家的那段歲月,她可是李盛的貼身丫鬟,不用幹粗活的。雖然被趕出家門,種田也不怕苦,但還是比種田好呀。
隻管把少爺伺候的白胖,那多好。
而如果少爺的畫能賣出去五十兩,那就能再賣出去五百兩,他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過的。
“怎麼樣?現在信了吧?我知道你以前一直不信我的畫能賣錢。”李盛得意的笑了笑,伸出手來捏了捏春香的小鼻子。
但是春香哭了。
“你怎麼哭了?”李盛慌了手腳,連忙伸手去擦淚。
“我想起我以前拿少爺的畫去做引火,我這是燒了多少錢啊?”春香哭的稀裏嘩啦,止都止不住。
傍晚。廚房內。一盞油燈,在風中搖晃快要熄滅了的樣子。
李盛與春香麵對麵的坐著吃飯,桌子上放著一尾足有兩斤重的紅燒鯉魚,香氣撲鼻。
一疊蘿卜幹。
春香眼眶還是紅紅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還沒止住哭。
李盛也很無奈,該說的他都說了,但春香還是哭,他有啥辦法?但就算這樣,春香還是吃了兩大碗飯,半條魚下肚,吃的比李盛還多。
吃完飯後,李盛製止了春香去洗碗筷,拉著她的手坐下來商量道:“春香。你明天去請兩個工人。把我們的草廬給修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