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聞言冷笑,當初去你那裏賣畫你不要,現在反而來結交了?看你有幾斤幾兩。
“結交實在是不敢當,上門都是客。隻是寒舍簡陋,如果李員外不嫌棄,可以來書房小坐。”
李盛沒有失禮,不鹹不淡一拱手道。
李益壽仔細打量了一下李盛的草廬,然後笑著說道:“古人結廬而居是風雅之事,哪裏是什麼寒舍。”
一番客氣之後,李益壽又指著身後的驢車,笑著說道:“今次上門,帶來了一些薄禮,還請李先生不要嫌棄。”
“正所謂是無功不受祿,李員外的禮物,我卻是敬謝不敏。”李盛露出平淡之色,一拱手說道。
李益壽的眼神稍稍泛起了冷意,他一張熱臉處處奉承,對方卻是一味的冷臉,這可著實讓他不舒服。
不過考慮到李盛是個潛力出眾的畫家,他強壓下心中的不痛快。一拱手,還是笑著說道:“既然如此。禮物我便不提了。”
說著,他便向前幾步,示意李盛帶路。這是擺開架勢,一定要在李盛草廬內坐上一坐。
李盛也不慫,迎了李益壽進來坐下。
“不巧。丫鬟去城裏辦事去了。我不會泡茶。還請李員外不要見怪。”李盛還是不鹹不淡道。
“不怪,不怪。”李益壽笑嗬嗬的擺著手說道。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李益壽直言來意,收斂容顏,拱手對李盛說道:“前些日子,先生來我「李記畫齋」寄賣畫作,我實在是有眼無珠,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先生不要責怪。以後先生來寄賣的畫作,我「李記畫齋」一律收下。寄賣費,隻收取半成。如何?”
李盛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黑臉李益壽,這個人其實還真是能屈能伸,知錯能改了。
隻是他李盛也是臭脾氣。李盛笑著說道:“所謂「好馬不吃回頭草」,李員外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李盛既然與「王記字畫」做生意,也就會有始有終。”
“我在臨海縣,要賣字畫。都會拿去「王記字畫」寄賣。”
李益壽第一次露出了不快之色,他處處忍讓,甚至是委曲求全,這小兒竟然如此對待他?
李益壽心中的火,一下子也大了起來。忍不住雙眸泛起冷色,宛如兩柄利刃,鋒銳無匹。但他還是朝著李盛一拱手,說道:“先生年輕,怕是見識淺薄。我李家雖然不是在臨海縣城內,隻手遮天。卻也是常人惹不起的。先生無權無勢,可要考慮清楚再做事。”
“不必考慮。我是不會與你合作的。”李盛冷笑了一聲,也是針鋒相對的一拱手說道。
“真的是一拍兩散?”李益壽身軀微微前傾,虎目精光閃閃,露出虎豹的氣息,問道。
“一拍兩散。”李盛笑著點了點頭道。
“哼。那就等著瞧。”李益壽終於繃不住了,冷哼一聲站起,一轉身拂袖而去。
李盛冷笑了一聲,心情大覺得愉快。叫你當日狗眼看人低。他施施然的站起來到了草廬門前,見到李益壽翻身上馬,氣衝衝的率領長隨離去了。
但是愉快之後,李盛不免也是謹慎起來。
這李益壽在臨海縣城內飛揚跋扈,殺人他肯定是不敢,但是穿小鞋卻是難免。
“我還需得小心應付才行。”李盛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