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的夜色,充滿了勃勃生機。
水田內,蛙鳴陣陣。
李盛悄無聲息的走出了草廬,看向前方。一隻屁股特別大的肥老鼠,正堂而皇之的鼠竄而過。
李盛眸中稍稍泛起精芒,也算奇遇吧。盡管那奇遇隻是前幾天的事情,但是他的身體卻發生了極大的不同。
談不上造化乾坤,但是五感卻比以前敏銳了許多。
那肥碩的老鼠,分明是在百米開外。但他卻看的極為清楚,仿佛就在目前。
隨即李盛開始了奔跑,他的呼吸幾不可聞,雖然跑的極快,但卻悄無聲息,宛如鬼魅一般嚇人。
不久後,李盛來到了一株老梨樹下方,幾個騰躍便上了樹杈坐下,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前方。
在醒來之前,或者說他一直都是半睡半醒。在行動之前,他聽到了低不可聞的腳步,從他草廬前走過。
要是以前,他肯定是聽不到的。但是這腳步聲,宛如是雷鳴一般在他的耳旁炸開。
他的前方正是師傅陳光的院子,腳步聲的主人正站在院子內。
師傅陳光也站在院子內。
皓月當空,星辰稀朗。
院子內,二人麵對麵而立。陳光的手中懷抱著他珍愛的鋼刀,麵容仍充滿病容,但是眼睛卻亮的嚇人,殺氣溢滿天空。
他對麵的人是個半瞎。
寬臉闊鼻,左邊眼睛上罩著一個黑色的眼罩,右邊的眼睛宛如銅鈴一般大,閃爍著精芒。
身上穿著一襲粗布的衣裳,看著與路邊的販夫走卒沒什麼區別。腰帶右邊,插著一柄鋼刀,形製與陳光的相差不大。
村子裏很多戶人家養著狗,在平常的時候,就算有人出來撒尿,也會引起一片的犬吠聲。
但是此刻村子裏的狗,卻全部都是廢物,夾著尾巴縮卷在角落,瑟瑟發抖。
這殺氣比虎還要凶猛,這二人真是披著人皮的猛獸。
“陳光,我們已經多少年沒見了?”雙方對峙了片刻,直到一陣風卷起的一片枯葉落下,那半瞎才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十分詭異,張開口的刹那,李盛分明看到了一條少了一小截的舌頭。
“五六年了吧。”陳光謹慎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哪怕是在當年的那批老兄弟之中,這個人也是極為了得的人。
今夜他並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去。他唯一能保證的是,自己的秘密不會被此人探聽了去。
“五六年了。當年跟隨嶽將軍的老兄弟,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我調查了五六年,這才發現嶽將軍的遺產,最有可能在你手中。看在我們天南地北,一起死人堆裏打過滾的份上。我們平分怎麼樣。”
半瞎笑了起來,配合上他少了的一隻眼睛,小半截舌頭,冷厲如鬼。
“李空。你不要逞口舌之利了。你的性格我了解,將軍也了解。我的性格你也了解。別說將軍的遺產沒有在我手中,就算在我手中,我也不會把他交給你。”
陳光平靜的說道。
“我當然了解你。當年鬼頭灘一戰。你為探子,負責探聽扶、桑人的動靜。結果失手被擒,當我們攻入鬼頭灘,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奄奄一息。除了一張臉沒有事情外,全身沒有一塊好皮。甚至是卵子都被割掉了一個。你一個字也沒有泄露給扶、桑人。將軍欣賞你,提拔你為親兵。你這個人是不會開口的。我隻有殺了你,搜你的宅子。”
半瞎李空謔謔謔的笑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猙獰之色。
陳光解開了自己的腰帶,脫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那慘不忍睹的上身。正如李空說的,他的身上沒有一塊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