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李盛在我這裏是翻不出風浪的。他就有可能從府衙著手。幸好這屆台州知府武瓊是我的同年,日常很關照我。我立刻書信一封給他,讓他緊盯著點,關鍵時刻偏袒你一下。”
陳亭訓想了一下之後,抬頭對李益壽說道。
“嗯嗯。”李益壽哭嚎了一陣後,沒力氣嚎了,但是眼睛帶淚,委委屈屈。
哪裏像平日裏,威風八麵的李員外?
陳亭訓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李盛之後會怎麼出招,他本人會不會登場?如果李盛本人登場,那就好辦多了。
就算是大文宗,沒有讀書人的功名,隻要不給李盛機會,也抵擋不了他一個縣令的殺威棒。
..............傍晚,接近黑夜。
黃岩城。街道上行人稀少,就算有也是行色匆匆。一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馬車,在前後四位長隨的簇擁下,來到了老翰林陳明的府上。
陳明的一個孫子,親自站在門口迎接。
待馬車停下來之後,年輕人稍稍彎著腰迎了上來,拱手一禮道:“叔父。”
馬車的簾子掀起,一位國字臉,相貌堂堂,且身材高大偉岸的男子一臉嚴肅的下了車。
看到這名男子,年輕人把頭低的更低了,略有些畏懼。
二人沒有過多交流,年輕人立即把國字臉男子迎了進去,至於馬車,轉往側門入府。
“叔父請。”年輕人把男子在前引路,引男子到達了中堂門前。年輕男子一拱手,沒有再進去。
男子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中堂內燈火通明,老翰林陳明坐在主位上,抬頭笑看著門口。見到男子後,陳明說道:“光地。難得你來看望我。”
“伯父。”吳光地先恭恭敬敬的上前對陳明拱手一禮,然後坐在了陳明邊上隔著茶幾的椅子上。
有丫鬟端著茶盞走了進來,放在了茶幾上,再收走了陳明喝過已經涼了的茶盞。
吳家與陳家是世交,吳光地以前在陳明的門下學習,後來考中進士,目前是浙江的巡按禦史。
也就是戲文中俗稱的“八府巡按”。權利很大,但是品級極低,隻是正七品。
“說來慚愧。這一次我並非是專門來看望伯父的。而是有公幹路過台州,這才順路探望一下伯父。”吳光地端起茶盞品了一口茶後,才一臉歉意道。
“哦。有什麼公幹?”陳明有些驚訝,但是隨即補充了一句道:“如果不好透露,當我沒說。”
“沒什麼不好透露的。我是來調查去年白、蓮教劫走了糧草的事情。朝廷懷疑,當時有人做內應。”
吳光地沉聲說道。
“哎。白、蓮教荼毒很廣,又經營無數年,他們往朝廷上安插耳目、內應,也很正常。”陳明歎了一口氣道。
陳明老了,對於這些朝廷上的事情,沒有深談。轉而與吳光地談論起了日常瑣事,不過陳明卻不時露出欲言又止之色。
“伯父,有事不妨直說。”吳光地十分機敏,立刻拱手說道。
“有一件事情,剛好要麻煩你這個巡按禦史。隻是有點小,我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