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純深深看了一眼李盛,他想反客為主,但是李盛卻也厲害。
他本就是愛出風頭,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如此,我便先了。”張元純朝著李盛一拱手,然後轉頭四顧,看著這漫山遍野的桃花,嗅著花香沉吟了起來。
這個時候,李盛問道:“等等。可有規矩嗎?是要用五言,還是隨意?是絕句,還是律詩?”
張元純笑道:“不用那麼多規矩,隻要是詩就行了。”
說罷了,他吟道:“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春風助腸斷,吹落白衣裳。”
丁封、鄭元等人都是麵色微變,隨即緊張了起來。
“好一首五言絕句。”
“先不說張元純為人如何如何,這才氣確實充足。”
有人小聲議論了起來。
大家都是文化人,水平都是有的。這首詩,做的是極好的。足見功力,等閑人,難以與張元純媲美。
現場就臨海三大才子水平差點,聽著同伴們這麼說,他們頓時也緊張了起來,看向李盛。
這賢弟可不要關鍵時刻掉鏈子啊。這種情況下如果輸了,那可是很丟臉的。
李盛心中點了點頭,這個人確實厲害。
張元純聽見眾人的小聲議論聲,不由心下滿足。他就喜歡站在高處,顯示自己的才能,而看別人弱小無助的樣子。
“先生請。”張元純又是朝著李盛一拱手,似乎客氣,其實是咄咄逼人。
李盛微微一笑,然後也假裝看了一眼這漫山遍野的桃花,過了片刻,轉身看向張元純,右手放在腰間,對著張元純說道:“得了一首七言,還請先生指教。”
隨即,李盛也吟了起來。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李盛話音未落,好朋友們便此起彼伏的叫好了起來。
“妙啊,好一首七言。看似平淡,卻意境深邃。”
“是啊。真是好詩,好詩。李生功力深厚。”
眾人真是得勁,得勁,使勁兒的誇獎。張元純麵色一變,驚疑不定的看著李盛。
他縱橫一方,在詩做上罕逢敵手。沒想到,今天在這桃林深處,遇到了這樣的對手。
仔細一品,張元純也覺得李盛的七言絕句,比他的五言絕句,意境高遠許多。
這詩,真的是他生平罕見啊。
張元純有點不服氣,在詩本身上找不到問題,他確實是輸了。但他雞蛋裏挑骨頭,狐疑的看著李盛道:“先生。你這似乎是去年所得吧?”
現在確實是三月末,並非四月。
“非也,非也。”趙伯禽非也非也登場,說道:“張先生,現在是三月末,說做是四月,也未嚐不可。寫詩又不是寫史書,一定要很嚴謹。時間稍稍不符合,又有什麼關係?”
“沒錯。莫非張先生不服輸,所以雞蛋裏挑骨頭嗎?”
“張先生屢次勝我們,也沒見我們如何如何啊,我們都是敗的心服口服。而張先生如此掙紮,是不是稍顯不大度?”
眾人也紛紛幫李盛,對張元純說道。
張元純本就是雞蛋裏挑骨頭的心思,聞言臉色漲紅。輸了就是輸了,狡辯似乎太沒有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