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離村子不遠,白餘林一進村就叫路過的村民幫忙把丫頭送去安家,自己則麻利地回了家給安淺準備藥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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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堂屋內,言氏正垂著淚望著門外發呆,安璟在一旁寬慰母親,眼角亦是泛紅。
今早安淺如往常一般上葫蘆山外圍采野菜喂養雞鴨,卻到中午飯點也未回。
言氏和安璟找了一下午,家家戶戶都問遍了,葫蘆山能去的地方也找遍了,還是毫無線索。
一直快到天黑,村長說孤兒寡母的在外不安全,村裏明日再調集人手往葫蘆山裏深入找找,言氏這才帶著安璟回了家。
“言大妹子,你家安淺找回來了!”
聽到門外的喊聲,言氏立馬起身迎了出去。
隻見自家閨女被隔壁的王大嫂抱著,臉色蒼白,一動不動,言氏的心立馬涼了一截,眼淚簌簌地往下流。
王大嫂見言氏這副模樣,便知她誤會了,趕忙解釋道:
“大妹子,你家丫頭沒事,是白大夫從崖底救回來的,現在是昏迷了,白大夫去配藥了,等會再送過來。”
言氏聽了果然放下心來,從王大嫂手裏輕輕接過閨女,小心安置在炕上。
兩人轉頭出了屋子,言氏道:“謝謝嫂子送我家丫頭回來,等她醒來,我再擺席感謝大家夥,嫂子一定來哈!”
“都左鄰右舍的,說啥客氣話,我到時候一定來。”王氏笑嗬嗬地答應了。
送走了王大嫂,言氏步入堂屋,看到長子正在屋裏給女兒喂水,眼裏滿是擔憂,便開口寬慰道:
“淺兒會沒事的,等白大夫送來藥,喝了就會好起來,璟兒別太擔心。”
安璟看著母親憔悴的麵容,不忍她再為自己操心,重重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廚房。
他想著中午的飯菜都剩著,娘一口沒吃,便把菜在鍋裏熱著,又另煮了一小鍋肉菜粥,等妹妹醒了隨時可以喝。
言氏在房裏給安淺擦洗完,把身上的髒衣服換下,白大夫就送了藥來。
“這藥每天一副,總共三副,額頭的傷口切記不要碰水,我會來給丫頭換藥。”白餘林叮囑道。
“謝謝白大夫,這些銀錢您拿著,以後若有我們能幫上的,您盡管吩咐……”
言氏說著便將手頭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塞進他手裏。
白大夫打開錢袋子,從中掏出50文錢,把剩餘的還給了言氏。
“藥錢我收下了,其它你拿回去,莫非我救這丫頭是為了得你家銀子不可?!”白餘林假裝嚴肅地質問起來。
“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言氏生怕他誤會了自己的心意,著急忙慌地解釋。
白餘林明白她的為人,擺了擺手。
“錢我就不收了,淺丫頭以後偶爾幫我采采草藥就好了,她從那麼高的懸崖落下來,指不定醒來會有驚懼之症,你們好生安撫,先莫要多加追問。”
言氏連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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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彎月悄悄爬至樹梢,床上的人依然昏迷不醒。
而在密林和山穀交彙處,一人正匆匆急行。
隻見他一手捂著腹部,一手執著長刀,越過山穀某處,便不見了蹤影,隻在地上留下一串隱約可見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