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字堂內,一片狼藉。藥材、桌椅、茶水等皆摔了一地。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穆夫人焦急的聲音響起。
此時的她,肚子上的疼痛已經有所緩解。她望著護著自己的言鴻景,心中甚是愧疚。
“啊……”言鴻景的麵色蒼白,痛苦萬分。
他的右臂上,鮮血還在不斷滲出。
“救人!”沈億嘉在疏散了百姓之後,便火急火燎地帶著大夫趕來:“趕緊將這位公子帶進去包紮!”
“等……等下,我……那個……”言鴻景似是還有話說。奈何在醫館,大夫最大。
“有什麼話,等包紮好了再說!”大夫不容分說,直接將言鴻景“拖”了進去。
解決完受傷最重的,沈億嘉將目光看向了穆夫人,問道:“穆夫人,您沒事……”
“夫人!”
沈億嘉的話音未落,便聽得外麵有男聲響起。
隨後,十幾個龍鳴山莊的護衛齊刷刷地衝了進來,表情急切:“夫人,您沒事吧?屬下們該死,沒能保護好您!請夫人責罰!”
說著,兩名婢女已經來到了穆夫人的身前,給她把起脈來了。
“放心吧,我沒事。”穆夫人坐於席間,端莊優雅。
疏散護衛是穆夫人的決定。如今出了事兒,她自當會一人承擔,不會怪罪到護衛的頭上。
穆夫人的目光看向了顧月朝與秦風,道:“剛剛多謝這兩位俠士出手相救。兩位俠士可有受傷?”
“我們沒事。”顧月朝與秦風不過是衣服被劃破了些,其餘毫發無傷。
“多謝二位救了我們龍鳴山莊的夫人!”龍鳴山莊不愧是江湖上排的上號的門派,連個護衛都禮節到位,重情重義。
他們衝著顧月朝與秦風一行禮,道:“為了報答兩位的救命之恩,可否告知兩位的尊姓大名?”
顧月朝自然不會報上真名,便微笑道:“我是趙小月。”
秦風緊接著說道:“我是章小風。”
……這兩人說謊都麵不改色,一唱一和。
“救命之恩也太誇張了,不過隻是舉手之勞。”顧月朝對剛剛的行刺心有餘悸,便問:“剛剛那群殺手明顯是衝著穆夫人來的。關於殺手的身份,您可有什麼線索?”
“沒有。”穆夫人搖了搖頭,語氣平靜道:“龍鳴山莊走到今天,結交的仇家眾多。有殺手行刺這種事兒,習慣了。”
……這還能習慣?江湖也不好混啊。顧月朝再問:“說起來,夫人您懷著孕,怎麼親自來這裏呀?”
沈億嘉刷了一個存在感,道:“因為我給他們寫了邀請信啊。”
顧月朝就差翻了一個白眼。
一個剛開張的、不知名的善字堂,至於讓龍鳴山莊的莊主夫人懷著七八個月的身孕親自出馬?
龍鳴山莊那麼多人,隨隨便便派個人來不就行了?
“這樣子的,”穆夫人儼然沒有沈億嘉那麼“單純”,聽懂了顧月朝的言外之意,道:“我在收到了善字堂邀約的同時,還收到了一封信。”
“信?”顧月朝警覺了起來。
“是。”穆夫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信上說,今日仙穀神醫會出現在善字堂給人診脈。
不瞞你們說,我如今已經三十幾了,這還是首胎,再加上最近幾日反應激烈,心中有些緊張,便想著可以讓神醫幫我看下。”
仙穀神醫——顧月朝聽過這個名號。
聽聞這個人醫術了得,妙手回春,有如華佗在世。
甚至,更誇張的還有人說他能使用邪術,逆轉時間,讓人起死回生。
不過,越是厲害的人,性格越是古怪。這位仙穀神醫的行蹤飄忽不定,世間無幾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麵目。
顧月朝的心中升起了一抹期待:這位仙穀神醫,是否能醫治墨一辰身上的病情呢?
“信?不對不對!”沈億嘉出聲打斷了顧月朝的思考。他的臉上滿是疑惑,道:“除了恩人之外,我沒有單獨寫過信啊。而且,我也不認識什麼仙穀神醫。我怎麼可能請得動他?”
顧月朝的眸光一沉:“夫人,信能給我們看下嗎?”
穆夫人沒有拒絕,當即便命婢女從袖中掏出了一封信件呈上。
沈億嘉看後更為堅定了,道:“這不是我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