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鳳棲道:“難不成你還要繼續當安公公?”
“有何不可?”司湛挑眉,側目望著她,“安公公已經確定是天人了,如此我繼續留在你身邊,卻更是名正言順了。想必景琉璃亦是不會蠢到叫安公公再去驗一回身。”
這般說來,卻也不錯。
屠鳳棲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眼下司湛若是走了,她卻是有些不習慣了。總歸安公公的身份已然定下來了,斷無人會想到,司湛又回來了。旁人隻會當他是真正的安公公,卻不會知曉司湛從來便不曾離開過。
“方才——”
屠鳳棲低頭給他包紮傷口,司湛“嘶”了一聲,滿目溫柔地望著她,撐在床榻上的雙手有些異動。趁著屠鳳棲不注意,他輕輕抬起手來,將她散落在頸脖上的發絲挽起。
“方才什麼?”屠鳳棲無奈,司湛在她跟前,總會忘了正事兒,她還當他總算是想起來了,卻不知他說了一半,將又分神了。
司湛回過神來,掩飾地幹咳了一聲,“方才那些龍衛,並非看清了我的模樣。我從你的寢宮中出去後,臉上的人皮麵具還未掀下來,我是遮著黑布過去的。”
屠鳳棲正在給他上藥,聞言隻應了一聲,手下動作卻是沒有停下來。
“魏黎本是在長姐的宮裏頭的,因著賢妃逃了出來,這幾日魏黎皆會到長姐的宮中走一趟。賢妃有些功夫,不過不是魏黎的對手。她後頭跟著幾個神神秘秘的黑衣人,我料想應當是龍衛。龍衛想趁亂去殺了長姐,被我阻止了。”司湛揚起頭來,雙眸中滿是她的倒影,薄唇微微抿起,似乎在等著她的誇獎一般。
屠鳳棲拍了拍他的腦袋,心中卻是暗暗地思量了一番,雖說龍衛們不知曉此人是司湛,隻若是叫龍衛們回去,昭德帝定會猜到宮中藏了一個很是厲害的男子。
她還未開口,司湛便低聲道:“不過,既然他們想要殺長姐,本王自是不會叫他們活著回去了。魏黎已經將人帶走了,隻說是賢妃帶進宮中來的刺客,因著意圖刺殺瑤華長公主,被他給殺了。”
斬草除根。
屠鳳棲總算露出了點兒笑意,將司湛的胸口灑滿藥粉後,看著他胸膛上那片青綠色,眼珠子轉了轉,偷偷摸摸地在上頭描出了一隻豬的模樣兒來。
她“嘿嘿”地笑出聲來,司湛的視線隨著她的小手兒,落到自己的胸口上。待到見著胸口上那隻豬,他竟也不氣惱,隻牽著她的手,在豬頭的外頭花了一個大大的心。
當真是傻透了!
屠鳳棲聲音軟糯:“那賢妃,魏黎將軍總不會又將人給送回去吧?”
好不容易方是叫賢妃落入他們的手中,若不好生折磨一番,卻是有些枉費了賢妃與皇後的一片好心了。
“魏黎比咱們更想要折磨賢妃,眼下賢妃已經被他給送走了,在皇上那頭的說法是,因著刺殺皇族,她已經被當場射殺。”
屠鳳棲深吸了口氣,雙眸中蘊含著一抹欣喜,“那他總算是做對了一件事兒。”她頓了頓,忽然想起了鎮國公在禦書房中說的話兒,不免抬頭問道:“外祖父說,大曆的使臣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