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郊外,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竹林。
在竹林深處,有一處小屋。
小屋旁,是一個湖泊,一道身影靜靜的坐在湖邊垂釣。
忽然,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那人頭也不回,淡淡開口:“何事?”
來人猶豫片刻,道:“今日蕭長生被封為北涼王世子了。”
垂釣的人手上動作一頓,嗤笑出聲:“果然,那個位置最終還是落不到蕭雲景身上,虧他這幾年在軍中這麼拚命。”
“我們應該怎麼做?”來人開口問。
“以蕭雲景的性子,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出手的,冊封聖旨到上京快則一月,慢則三月。”
“這段時間裏,咱給他們加點火,不然這上京太平靜,就沒熱鬧看了。”垂釣人淡淡笑道。
來人點了點頭,正欲離去,忽然想到了什麼,道:“對了,黃十三前幾天進摘星樓了。”
“哦?”垂釣人轉過頭來,露出一張青銅麵具,遮住了下半張臉。
從上半臉看,麵具男子年紀約莫四十左右。
他眼神有些波動,道:“看來是出了什麼變故那老家夥才讓他進摘星樓的。”
“進了摘星樓,就意味著他離去的時間不遠了。”
“隻要他一走,我們就可以動手!”
來人瞳孔驟縮,震驚道:“你踏入宗師了?”
麵具男子搖了搖頭,歎息道:“哪有這麼容易。”
來人眉頭一皺,麵具男子笑道:“放心,摘星樓裏的老家夥不會出手的,如今我半隻腳踏入宗師,黃十三一走,就沒人是我的對手。”
“可是,沒記錯的話,他身邊還有一個。”
麵具男子眸中露出一抹譏諷之色,冷笑道:“一個半截身子都埋進黃土的家夥,就算是宗師又能如何?”
來人沉默半晌,許久後,神色複雜的看向麵具男子,道:“為什麼一定要爭那個位置?就這樣不好嗎?”
聞言,麵具男子渾身一顫,眸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
良久,他長歎一聲。
“隻有這樣,才能調動該有的底蘊。”
“蕭元的心太軟了,哪怕現在和皇室鬧得這麼僵,依舊不敢有所作為。”
“北涼王?嗬嗬……真是可笑啊……”
……
與此同時。
北境。
軍帳內。
哐啷!
酒壇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青年拍桌而起,麵色猙獰。
“竟然把世子之位許給那個廢物?祖父,您是瞎了眼嗎?!”
青年咬牙暴喝,額頭暴起青筋。
“侯爺息怒!”
青年的怒火,讓軍帳內所有人心頭狂跳。
齊齊單膝下跪,低頭垂眉。
在他們印象中,自家侯爺一向是冷靜沉穩,有萬事盡在掌握中的自信。
今天本來是擊退蠻族的慶功宴,隻是沒想到侯爺的貼身暗衛送來了一封信,侯爺大動肝火?
他們跟隨他這麼多年,何時見過這般模樣?
隻是,從剛才青年的口中,他們聽到了王爺,和世子兩個詞。
這種敏感的事情,他們縱使再好奇也不敢多詢問。
“息怒?!”
蕭雲景喘著粗氣,眸光冷厲,冷聲道:“本侯息怒不了!”
“本侯在北境兢兢業業,立下赫赫戰功!”
“可是那老家夥就當看不見一樣,將世子之位許給了一個野種!”
“蕭長生!好得很!本侯倒要看看,你憑什麼能坐穩這個位置!”
他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再次睜眼時,情緒穩定下來。
將手中的信封用力的捏成一團,蕭雲景大喝一聲。
“來人,徹查北蠻十三部的大本營!本侯要將他們連根拔起!”
“解決北境之事,本侯就去上京看看那賤種哪裏比本侯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