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飛英鬥酒(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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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掌門領著眾人而去,雙魚觀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聞天道長雖身在床榻,耳朵卻不閑著,聽聞了這場由飛塵子自編自演地醜劇始末,不由得暗自喟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司馬遷說得果然沒錯,多少名門正派,隻因飛塵子拋出個子虛烏有的寶物來,便亂糟糟如同過江之鯽,蜂擁而至,真讓人膽戰心寒。

看到巧顏悄無聲息地站在身旁,聞天道長心緒有所好轉,便笑著言道:“好你個巧顏,竟會這般伶牙俐齒,舌戰群雄,難道你不怕嗎?”

“有啥怕的,反正是他們理虧,弟子據理力爭而已,不過是添了些油醋,還請師尊莫怪。”說話聽音,巧顏知是師尊在誇讚她,卻不點明,不覺著羞紅了臉,還假意請師尊莫要怪她添油加醋。

誰知聞天道長話鋒一轉,瞧著巧顏,低聲念道:“為雙魚觀化解危機,此行可勉,但編造出崆峒山後有寶物這般不實之詞,卻是有失厚道啊,想那崆峒山自此便永無寧日,師尊卻是於心難安。”

“那個飛塵子如此可惡,變著法地給雙魚觀栽贓陷害,弟子也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他自食惡果,有何不妥嗎?”巧顏心裏卻不服氣,辯駁道。

聞天道長拍著巧顏的肩頭,微笑著說:“那你想想看,崆峒派不也是弟子如雲,若隻因那飛塵子無德,便殃及池魚,我等與那飛塵子之行有何分別啊?”

巧顏這才猛然醒悟,連忙跪伏在地,眼含清淚,輕聲說著:“弟子無心鑄成大錯,還請師尊責罰。”

雲旗正在打掃庭院,見巧顏淚水漣漣跪在師尊麵前,好生奇怪,心裏暗自揣度著,若不是巧顏急中生智,揭穿了飛塵子的險惡用心,說不定雙魚觀麻煩纏身,至今不得解脫,便手拎著掃帚,走了過來。

沒等聞天道長寬慰幾句,雲旗卻拽著巧顏,對聞天道長說道:“不知師妹犯了何錯,竟被師尊嗬斥成淚人,若非巧顏機智,咱們雙魚觀哪來的這般清靜?”

巧顏隨手甩開了雲旗,低頭喝道:“沒你的事,還不快走,師妹有錯在先,哪裏用你多管閑事。”

聞天道長心知雲旗魯鈍,徒有滿身的氣力,頭腦卻不靈光,未加理會,便笑著攙起巧顏,和顏悅色地勸道:“功過不可相抵,作為爾等師尊,卻不能隻言好事,而不點明利害之處,長此以往,害人害己,莫要傷心落淚,隻要記著好心未必辦出好事來,遇事多思忖幾個來回,才好出口。”

“師尊,師妹剛才臨危不懼,大義凜然,駁斥得飛塵子啞口無言,令我等男兒皆都汗顏不止,怎能說是好心辦壞事啊?”雲旗不知其中的緣故,便甕聲甕氣地問道。

那巧顏親身經曆了飛塵子和雲裳來訪,是非曲直很難與雲旗說清,而且有些話不便與雲旗道明,隻好默然不語。

聞天道長瞅著滿臉狐疑地雲旗,肅然說道:“其中緣故,巧顏自知,你還需打點行裝,去尋南喬和水湄,莫要貽誤大事,若是找到他們,彙到一處,謹慎行事,一切皆聽從南喬的處置,不可意氣用事,你可知曉?”

雲旗聽聞又要出門遠行,心花怒放,也不管巧顏受屈,答應了一聲,便扔掉掃帚,往道觀裏跑去。

巧顏擦幹眼淚,低聲對聞天道長說道:“師尊,雲旗師兄心直口快,莫要生他的氣才好。”

聞天道長微微笑道:“爾等弟子,性情各異,師尊焉能不知,那雲旗孔武有力,正適合涉足遠行,派他前去尋找南喬和水湄,也是有心讓他出去磨練一番。”

“那巧顏心便安了。”巧顏低眉而語,跟在師尊身後,看著雲旗背負著行囊,樂顛顛地往門口跑去,心情舒展開來。

望舒見雲旗腳步匆匆,便截在了山門之外,雲旗卻道:“莫要擋路,師弟有要事在身,快快躲開,耽誤了行程,師尊可不饒你。”

“看不出師弟還堪當大任呐,這般急火火地下山,所為何事啊?”望舒見雲旗又要出門,便心生妒意,連忙問道。

“哈哈哈,師尊讓我再去尋找南喬他們倆,二師兄也想去嗎?師弟我雖不情願長途跋涉,可師命難違,不得不去,要不師兄去懇求師尊,把我這份差事換給你,可否?”雲旗得意洋洋地衝著望舒叫道。

望舒笑而不語,轉身就走,雲旗在後喊道:“二師兄為何一言不發便走,莫非是不想受此苦累啊?”

“你且等在山門,待師兄去求求師尊,將你換下,省得讓你心不甘,情不願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望舒邊走邊回頭應道。

雲旗聽罷,轉身就跑,生怕師尊改了主意,沒過多久,便遠遠地將武當山甩在了身後。前次雲旗走到隴南,聽聞有人詆毀雙魚觀,便挺身而出,遭遇了眾派門徒地圍攻,而後折身回到雙魚觀報信。此次出行更是輕車熟路,過安康,直取漢中,又踏上隴南的地界。

這一路,春意盎然,繁花似錦,暖風拂麵,雲旗心緒澎湃,神清氣爽,腳步也快了不少,眼看著便到了隴南重鎮。